文/ 完美的补丁
想当年,诚诚(化名)和洁子(化名)是最好的朋友,她们在花样年华里,相识在一个单位,同食同寝,亲如姐妹。
洁子特别爱臭美,总是梳各种各样的发型,戴上各式各样的发带、发夹、头花,出门前总是先到镜前补补妆。
而诚诚是一如既往的马尾辫,连个彩色的皮套也不用,纯黑色,搽脸梳头一气呵成,几乎很少用到镜子。
洁子最不爱和人混流行,她总爱与众不同的穿戴,总追求眼前一亮的服饰,还要佩戴各式的饰品:胸针、吊坠什么的。
可诚诚却连鲜艳色彩的衣服都不穿,她只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众化的衣服。
洁子爱笑、爱说、更爱唱,每天下班后,都要找有共性的室友去玩:一块习字、一块唱歌,
诚诚只爱说、爱笑,从来不习字、唱歌。
可这一切一切的大不同,并没影响她们的情意,因为她俩有共性:勤劳、厚道!一个班上干活,抢着干;下班打饭用饭票,谁先回宿舍谁打双份(两人的),不计较谁掏的饭票;夜里睡觉,到了冬天,俩人被子一块一搭,真正在抱团取暖,当时的男生(习惯这样称呼,虽上了班,却只有高中生年龄)逗她俩同性恋;一块出去玩,洁子贴车子(飞鸽大二八,当时全单位几十号人超不过五辆车),诚诚负责“掌舵”(骑车),她技术好,诚诚是洁子的专用司机;一块娱乐,洁子“负责”唱,保证满足观众(一块玩乐的友友)的愿望,诚诚负责鼓掌!她们相处得非常默契!
后来双双下了岗,诚诚就近上了班,洁子南漂到了外地,外地无论宿舍还是车间,都是流动人口,常常还没混到脸熟,就换了新人,所以洁子一直结交不到与诚诚接近的朋友,与诚诚书信的往来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如果诚诚的信按规律迟到一天,洁子就坐不稳、睡不安的;后来,随着两个人一次又一次换单位,换住所,到结婚生子,精力被生活吞没,慢慢她俩就失去了联系。
常常时候,诚诚成了洁子心底的思念,她有机会就打听她的下落,终于有一天,她找到了诚诚,洁子热情大方,情感外露,进门那一刹那,洁子不容诚诚考虑,就紧紧地拥住她,拥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开她,诚诚活动一下被洁子拥得发麻的双臂,憨憨地笑笑……
洁子是急性子,问:你俩是介绍的?自搞(对象)的?
诚诚答:还自搞?我是那种人吗?(在她认为自搞是很羞的事儿)
洁子穷追不舍:那你们相爱不?
诚诚脸都红了:啥相爱不相爱的,都多大岁数了。
洁子的问题像糖葫芦:那你俩(两地生活)平时咋联系,电话还是信息 ?
诚诚:没事不用联系,说完她反问:你们(两地生活)天天打电话?
洁子说:长途电话太贵,我们天天发信息。
诚诚瞪大眼:天天发啊?我都不会发信息……
后来,她们住在一个城市,失散多年的好姐妹终于又到了一起,她俩非常高兴!诚诚非常节俭,可每次去洁子家都要给孩子带好吃的,洁子很过意不去,因为她知道,其实诚诚自己孩子都不舍得吃的;洁子也总会在自己买穿的、用的时,给诚诚买一份,因为诚诚总是不舍得给自己买。
按理说:想了、盼了多少年之后,又重续前缘,是多圆满的结局啊!可是洁子工作之余喜欢上了写作,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写作和文友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这时 诚诚也做了医院的保洁。
前边忘了说,其实洁子之所以叫洁子,是因为她有洁癖,她绝对不允许陌生人用她的杯子,别人用了,她会扔掉,她去别人家,几乎不喝水,因为她不习惯用别人家的杯子,虽然她常常忍着饥渴,也不会喝;洁子出门住旅馆,从来不脱内衣,洗澡从来不用旅馆的浴巾;洁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街坊邻居、亲戚朋友有灾有难,她一定要去看望的,但是每次看了病人,特别是传染病人,她回到家要换衣服,甚至鞋子,一遍又一遍洗手,虽说她年轻时和诚诚躺过一个被窝,那是因为她喜欢诚诚,所以就不嫌诚子;诚诚是个心眼不太多的人,相处两年,从来就不知道洁子有洁癖。
洁子就住医院附近,可她除了看病,始终不会用医院的卫生间,宁可跑大老远去找公厕,她觉得那地方甚至有些可怕!
问题就出在这,诚诚忙完手头的医院的保洁活,时不时就想到洁子家坐会儿,这可愁怀了洁子。
洁子一点不小气,而且觉得诚诚比较节俭,每次她去,总会找出好吃的给诚诚吃。
自从诚诚干上保洁,洁子觉得她手上、身上都携带着病人的病毒似的,一日,诚诚去了,洁子不想让诚诚碰自己家的杯子和糖果盒,洁子犹豫片刻,心里一种负疚感,然后还是拿出糖果盒……
洁子喜欢手机上写作,可诚诚却舍不得开流量,从来不玩手机。
洁子觉得,她们像两条不平行的直线,从两个不同点出发(陌生)到相交(处在一起),然后又各自伸向远方(心灵已经岔开)。
洁子是个非常厚道的人,她也认定城诚的厚道较她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洁子又在“怕”诚诚:怕她占误自己更多宝贵的时间,怕她带上病菌。
城诚的心里坦荡荡,她一如既往地喜欢并爱戴着洁子这个朋友,可洁子却处在矛盾中,即喜欢又害怕这个朋友,她内心很痛苦,她不想失去这份她一直珍视的友谊,可她又不想浪费时间陪她闲聊,如果要聊,也想聊一聊未来,可是洁子觉得自己的未来,诚诚已经不懂,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干不挣钱的事儿,诚诚绝对接受不了,所以,她一直不敢和诚诚说……
有一天在 洁子有了灵感时,刚拿起手机,准备记录下来,诚诚去了,她努力陪她说说话,诚诚一坐就两个小时,或许,诚诚也感觉到洁子虽在努力却是在敷衍她,诚诚不停地叹气,说:日子过得也真没劲,除了干活就没得干了奥?
洁子几乎没用思索,抢答:有得干!
诚诚接过问:干什么?
洁子一时无语了,她敢说:自己想写文章、画画,还想练字,想学习、想尝试的实在太多了?她根本不敢说,她要说了,诚诚肯定会追问:挣钱吗?
洁子如果再说她写几个月文章挣了几百块赏钱,这是让她激动的数目啊!可诚诚才理解不了呢,人家用不了一个星期就会挣到比这多得多的钱……
诚诚要走了,送走诚诚,洁子刚才的灵感已经溜走了,洁子抱着手机愣了神儿,也走了思,她想到了人人痛骂的陈世美,洁子担心,怕自己步了“陈世美”的后尘,背叛了“秦香莲”的一往情深,虽说陈和秦与她俩关系不同,他们不是夫妻,可相同的是“背叛”啊!洁子觉得:她们的灵魂已经不再同步,她甚至讨厌自己!怨恨自己!可是她无法战胜自己的洁癖,这是一种“病”啊!她舍不得阅读和写作的时间,陪诚诚聊自己不喜欢的事……
读者朋友们:帮帮洁子,为此乐观的洁子都有些抑郁了,她想陪诚诚聊,可找不出共同话题;她想陪诚诚的孤独,可她舍不得时间;她想亲近诚诚,可她战胜不了洁癖;可怜的洁子,该何去何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