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的沙,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知道我在想你......”一首《哭砂》哀怨缠绵,一首《哭砂》颜十一听了好多年,从高胜美的忧伤,到张惠妹的沧桑,她每次听都会情不自禁的流下泪来。
高中同学的微信群里,一直静悄悄的,自从春节期间的一次聚会后,热闹了几天,大家都鸦雀无声了。相聚时的激动、兴奋和忘乎所以的喝酒聊天,一切都归于平静。群里的寂寂无声和冷漠,让人怀疑,彼时的那群人和此时的这群里的人是一样的人。
突然的一天,颜十一打开手机,发现高中同学群竟有十几条信息。她赶紧爬楼去看看,多了一个同学“侠岚”,他的第一句话是“终于找到组织了,归队!”第二句是“久违了,你们好吗?”,接下来是其他同学的问候寒暄。
最后一句“颜十一,你在哪里?”,她的泪水肆意横流,十年了她们的约定如期而至。
十年时光,一转眼,飞逝如电,就像一阵风,吹落恩恩和怨怨。对于颜十一来说,十年前的那个初冬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可别离的十年,也是她心无杂念努力奋斗的岁月。
1、纯真美好的中学时光
那天,天上飘着丝丝冷雨,冷雨中还夹带着零星的小雪糁。颜十一拽着沉重的拉杆箱在新校区的大院里茫然四顾,冷风裹挟着小雪糁打在脸上还有些生疼。和她一样大的孩子们都在校园里的张贴榜上找寻着自己的名字,在哪个班级?被分到了哪个宿舍?班主任是谁?
这是县城唯一的高中开学时的情景,因为是新建的校区,许多繁杂的工作都没做好,教学楼墙上的白漆还没干透,校园操场的围墙刚刚垒起了三分之一,可高一新生的入学日期 已经推迟了两个月了。没办法,总不能耽误孩子们上课吧,于是每个高一新生录取通知书上的开学日期由九月一号改为十一月四号。他们是这所中学历史上唯一在冬季开学的一批学生。
颜十一终于在高一五班的大红榜单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高兴的想跳起来,可是一看周围挤满了人,她想出来,可沉重的拉杆箱被卡在里面。这时一位翩翩少年,挤到她面前,少年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他顺手拉起她的 箱子毫不费力的走出来。“你好,我也是高一五班的,走!我带你去找教室,再带你去女生宿舍,可是我只能送你到宿舍门口,你们宿舍是不让男生进的。”
这个少年是陆风,因为他聪明、乐观 、洒脱、风流倜傥又机智过人, 后来同学们都叫他陆小凤。他是没有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一周后,同学们渐渐适应新的环境,开始了正常的学习生活。能考入这所高中的都是各乡镇的优秀学生,他们刻苦努力,少有嬉笑打闹,颜十一感觉到学习压力非常大。
她听不懂地理老师语速飞快的讲课,她甚至怀疑这个瘦小黝黑的男老师不是师大毕业的,他觉得这个人讲课应该配个翻译。总之她的地理学的一塌糊涂。
还有数学老师那慢吞吞,一板一眼的讲课方式,老先生把妙趣横生的数学课讲的枯燥乏味。只是有一点所有同学不得不佩服,老先生的板书整齐,清晰,学习重点一目了然。
最让颜十一难以接受的是,他们班上课一个月换了三个物理老师。她的学习过程,没有了初中时的顺畅,更谈不上兴趣盎然。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数学满分,参加过的地理竞赛,被物理老师夸赞过的聪明的天才,而此刻的她,学的焦头烂额,恐怕期中考试会一败涂地。
有一天,陆风走到颜十一课桌前对她说,“能借用你的地理笔记吗?,有几个重点我没记。”那个年代,男女同学之间是很少说话的,颜十一有点害羞的拿出自己的本子,交给他。两天后当陆风把笔记还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不及记下的知识点,都被他认真细致的写满了。
这哪里是陆风没记下呀,分明是帮颜十一查缺补漏啊。
为了准备期中考试,颜十一连续两个大周末没有回家,这周同学们大多数都回家了。冷清清的周六下午,她一个人在教室孤独的看书。陆风推门进来,“咱们小测的数学卷子,你改完了吗?我又重新做了一遍,感觉收获不少。”
这次小测,颜十一考的很差,好几道题她都没有头绪。这时陆风的出现,让她觉得找到了救世主。因为他即是班里的团支书又是数学课代表。
经过陆风的讲解,她茅塞顿开,做题的方法简洁灵活,是她想破脑壳都想不出来的。
一张卷子讲完,又做完。他们两个走出教室,来到操场,让脑细胞放松放松,让眼睛看看头顶的白云蓝天,看看远处黄叶飘飞的白杨树。颜十一连日来紧张的情绪得到了释放。
那天有寒冷冬天里难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的照耀着大地上的万物,就连平日里躲起来的阿猫阿狗,都跑出来撒欢,跳跃。奶奶说过,冬日里有个小阳春。
颜十一看着走在前面的陆风,转回身向她微笑。她看到这个少年清澈的眼睛里温暖的光,感到小心脏怦然一动,一股幸福的暖流在心底涌动。她感到自己的脸颊一定羞的绯红。
明媚阳光下的陆风让颜十一的心中,有鲜花盛开的美好感觉!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班主任把分数发到各自的手里,只念了前十名同学的名字。陆风全班第一,全年级第一。班级前十没有颜十一。
颜十一心里难过至极,从此更加刻苦的努力学习。进不了前十考重点大学就没有希望。颜十一看着陆风越来越优秀,篮球场上他灵活的辗转,起跳,飞跃,投篮。他潇洒的身姿总是迎来男生们阵阵的掌声,女生忘我的欢呼尖叫。
她远远的望着陆风而不敢靠近,因为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其貌不扬,默默无闻又没有闪光点的平凡女生,而陆风像颗耀眼的晨星熠熠生辉,他们之间的差距好大。
元旦期间,学校组织了冬季越野赛,颜十一初中时,几乎每天都和同学们走十多里路上下学,有时候会跑上几里路,她虽然瘦小单薄却极有耐力。
校园广播站的大喇叭宣布了越野赛的成绩,然后开始播放好听的歌曲,“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想起你薄荷味的笑,那是你在操场上奔跑,大声喊,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好孩子,异想天开的孩子,相信爱,可以永远啊……”
她取得了第三名,同学们为她加油、欢呼、鼓掌。陆风为她送来热水和巧克力,她接过热水说声谢谢,就远远的躲开了,可她的心是温暖的。
陆风总是恰到好处的关心她,她总是无声的躲开。
直到读完高二,即将升入高三的那个夏天。颜十一去水房打水,两年来,她总是一人拎四个暖水壶。陆风从操场处跑过来,帮她提水。“高三我就走了,随父母亲去天津上学,我父亲调去天津工作了,也为我找好了学校。”陆风对她说。
颜十一心头一颤,鼻子有酸酸的感觉,她没说话。陆风又说:“我把地址给你,你可以给我写信吗?”然后把一张写有他新地址的长纸条塞在颜十一的手里。她依旧没有说话,接过陆风手里的水壶,默默走向女生宿舍。
因为她眼睛里噙满泪水,不想让他看到。陆风要转学的消息,前几天女生们就知道了,当然她也知道。
在放暑假的那天,颜十一偷偷将一页纸夹在陆风的数学书里。“我们做个约定可好,十年后,如果我也足够优秀,而你也没有忘记我,我愿执子之手。”
2、青春最好的模样就是努力奋斗
高三的生活紧张单调,同学们都在题海中备受煎熬。每次的月考,模考都有陆风的消息传来,他的成绩不断上升,几次考试过后,在那么好的学校里,又逐渐突现优异。
颜十一心静如水,每天全身心的,看书,整理笔记,刷题,改错,再刷题。
七月流火,他们在考场上刀剑出鞘,在各种难题间征战杀伐。
最终陆风考进自己向往的北理工,颜十一也考入了本省唯一的一所211大学,她选择了自己钟爱的法学。
大学期间,颜十一心无旁骛,除了上课,就会去图书馆贪婪的读各种书。她真的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在知识的天空,自在飞翔。
十年倏忽过,现在的她是一位拥有法硕学位,兼任几家行政机关单位公职律师职位的优秀律师。
而陆风早在一家大型国企做到了高级经理的职务,每年冬季他都会自己驾车去贫困山区做公益。
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很优秀而我也不差
站在久违的学校操场,明媚的阳光照耀着足球场地,照耀着篮球架,照耀着看台。退却所有的喧嚣,在这个宁静的夏日午后,他们共同回忆那个温暖的冬天。
风过处,白杨树的叶子闪着光,地上的小花小草,随风轻摇。
“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这样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陆风吟诵顾城的那首诗《门前》。
“为什么,给我一个约定后,就不在联系我?”
“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你很优秀而我也不差,这样我才会踏实的执你之手,如果你愿意,我便与你偕老。这才是我心中爱情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