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月30日 星期二 天气：雨夹雪
文｜半瓶话
01
晚上的路黑漆漆的，我走过音乐楼那一排的楼梯口处，停住了脚步。灯光在凄冷的月色下显得朦朦胧胧，差点我就摔了个跟头。
电话的那一头“嘟嘟”响了两声便停了，对方早已挂断了电话。
我努力做出深呼吸的样子呼出一口气，吐出一串白色的雾气萦绕在前方，很快它就弥散了。
我把手机解了锁，翻开通讯录名单，打下一行字：你别等我了，我还在等他。随后等了很久，心里不断检查有无错漏，默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摁下了发送键，上齿竟然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唇。屏着呼吸，又松开。
在回宿舍的路上，我顺手把QQ签名改了，重新写了一个：我在等风。
我在朋友圈里刷到他久违的一条新动态，照片刚好凑成了九宫格一起发。里面那个女孩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而且我没有见过。摆在最中间那张却是他俩的合照。
评论底下我看到了一条不起眼的，然而却让人不禁心头酸涩起来。上面写着“天天喂狗粮，每天加班的我已不用再打包了，饱了。”
“怎么样，这条朋友圈甜不甜？”他调侃着回复上一条评论，后面还加了几个表情。
我怔了怔，手不愿意再滑动屏幕，思绪乱了一大段。最后忍不住点进他的朋友圈，显示给我看的却只有一条“秀恩爱”的圈。
原来他的朋友圈仅部分对我可见，而大部分已自动屏蔽了我。
02
我拨通东哥的电话：“有空出来喝一杯吗？”
“怎么？又失恋了？”对方传来一阵调侃。
“少废话，来不来，不来算了。”
“好好好，在哪？”
“老地方见。”
在学校街口的那一档麻辣烫，曾经我和林熙初识的地方，在那里我已成为常客。
走进店里，我跟阿姨打了个照面，跟她说了声“像往常一样”后就往里面坐下了。
东哥到了之后，啥也不问我，一屁股坐下就吃起来。
我关了手机，把它扔到角落的另一头。
“吃了那么久我才发现少了点什么？”东哥突然停下脸朝向我，想让我说。
“什么？”我头也不抬回了一句。
“你他丫叫我出来喝一杯，结果全是麻辣烫。”
“他以前不给我喝酒。”我隐隐约约冒出一句。
“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还想什么呀。”
“哦。”
我一声“哦”像是给了东哥一个无声的巴掌似的，瞬间把天聊死了。
后来东哥自己走去门口问阿姨拿了几瓶鸡尾酒。
我看了一眼，选中了蓝色那瓶。使劲用牙齿咬开，然而只是徒劳。于是我又换了一边咬，直到把嘴唇咬破，终于开了盖。
“你这人真的有毛病，开瓶器不是在这吗？”东哥一脸嫌弃地嘀咕着。
我用手轻轻划过唇边，隐隐约约沾到一些血迹。我用手摩挲着血迹，直到把它弄散。然后我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竟不自觉地对着东哥诉苦：“林熙，你真他妈不是好人。你不知道我还在等你吗？”
说完后眼神呆滞地望着台面，脑海中不断闪过我与林熙回忆的画面。眼眶瞬间湿润了，随后豆大的泪珠顺流而下，把鞋面滴湿了。
东哥给我擦了眼泪，说：“我不是林熙，别对着我说。”
“你说我等了他四年，我以为我们还会和好如初。怎么说着说着就散了呢！”说着我又咽了下口水，似乎想吞下一口气。
“我也等了你四年，那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呢？”说完东哥又把酒“往嘴里塞了几口”。
“你别等我了，我还在等他。”
“我已经看过你的短信了，没必要再重复。”
“我以为他会回来的你知道吗？”我一脸真挚地看着东哥，脸上挤出一个苦笑。
03
有些人总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你的世界里，清浅如过目则忘的照面，深重如镌刻回忆的凹痕。
我和林熙是在这家麻辣烫认识的，那时我和舍友常常来撸串。刚好有一次碰见林熙和他女朋友吵架，当时我不当一回事，然而舍友看得津津有味。
最后那女的撂下一句：“吃完这一锅，我们就分手。”
林熙顿了几秒，说“好”。
从头到尾，那女的在一旁看得着急，似乎有些生气，然而林熙不看她一眼。
十多分钟后，我们吃到一半，林熙就把一锅吃完了。最后对着那女的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便大步迈出门口。
我赶忙佯装捂着肚子对舍友说：“那个，惨了，我好像来那个了。”脸上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不是吧你。这么不准时的？”大花说道。
“疼了？”另一个接着问。
我点了点头说：“不如你们继续，我先回去吧。”
等到我走出门口时，没看到他的身影，以为他早已走远了。回头一看，他竟然在角落里吐。
我赶紧跑过去问他：“你没事吧？”然后匆忙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没事了，谢谢。”
“刚我看到你和你女朋友好像吵架了……”我欲言又止。
“我们已经分手了。”
“啊，这样啊。”我小声说着，心中却在窃喜。
后来我没敢再继续那个话题。
那天，我们是一起走回学校的。直到分岔路口，我主动开口要了他的微信。
最后我们便发展了一段故事。
04
“能不说了吗，你都说了几十遍了，我都快背出来了。”东哥把筷子放在一边，决定不再吃了。
“好，那我们走吧。”我看着台面上一片狼藉说道。
第二天起来，看到东哥昨晚发了条朋友圈：等一个不爱你的人，就像在机场里等一艘船。兜兜转转，看到了希望，其实醒来却是一场梦。
我没有给他点赞，退出朋友圈后就关了手机。
不知不觉大学已经过去三分之一，浪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能使我想起他。
从高中到大学，说很长，其实又很短。
很多事情，差一点就可以，海滩差一点才能遇见海浪，情歌歌词差一点就能被有心人听懂，想要爱的时候，差一点才真被爱上，但那一点，往往要付出很多代价。
差一点，我还是没能等到你。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