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第一章:九幽 第二节)

翌日清晨

        户外明亮的光线从窗口照进厢房,刚起床的楚灵轩一脸睡意的打开门,一抹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有些许小小的松柏,以及绿意葱葱的草木,还有一些清香小花在怡然开放着。楚灵轩在阳光中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一抹温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比阳光还要温暖三分。

        “小师妹,你起来了吗?”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楚灵轩打开门,只见一个颇有英气的青年站在门口,一身蓝色校服让他显得沉稳许多。见楚灵轩已经起来了,青年有些犹豫的说道“师父在前堂让我来叫你过去一趟,沈师弟刚才…你去了便知道了。”

        楚灵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着是不是昨夜的事被师父知道了,今日找她去兴师问罪?楚灵轩奄奄的对那青年 说着“是,大师兄…我这就过去。”

      出了庭院,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很长很大的环形回廊,边缘每隔两丈,便有一根灰色的大柱子。在每两根柱子中间,又有一个圆形拱门,而在每一个拱门里,均是一个简朴别致的小院子,在拱门旁边还挂着一个小牌子,写着院中弟子的名字。可是若是不熟悉的人是很容易走错地方,因此还惹出了不少的笑话。而这天云阁因在修习中重岐黄之术轻修仙问道,所以向来人丁稀少,厢房众多,天云阁弟子纵使一人一个小院,也是剩下了无数的厢房。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条走廊的尽头,是一扇敞开的红木大门。出了弟子休息的地方后,青年和楚灵轩又转了几个小道后,才走到天云阁的主阁观云堂,天云阁上下加师父莫一衡十人此刻都聚集在了观云堂里。

      堂前 只摆了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瘦弱的老者,正是天云阁长老莫一衡。此刻莫一衡正生着气,眼中的火气似乎要烧了天云阁一般。其余弟子均一字排开,站在一旁,由左到右依次是大师兄宋乾,二师兄魏言风,三师兄杜允礼,四师兄谢西岭,五师兄谢必岭,六师兄东方朔以及七师兄沐枫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莫一衡一生气拿谁开刀。堂中跪着一人,正是沈临,只是他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楚灵轩想上去看看沈临,刚才在来的路上,宋乾已经告诉她,沈临被莫一衡罚了一百罚棍。

      青年走到堂前, 恭声道“弟子宋乾,见过师父,弟子把小师妹带来了。”

      莫一衡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叫宋乾的青年便不敢多说,走到一旁站定,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楚灵轩,上座的莫一衡严厉的说道“还不快跪下。” 楚灵轩被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低着头,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不敢抬头看莫一衡。旁边的沈临亦是低着头,安静的出奇。

        莫一衡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楚灵轩,颇有些打不得骂不得又气不过的糟糕心情。 莫一衡又是哼了一声,说道“玄天宗宗规第五十六条说的什么?”

        楚灵轩和沈临没有犹豫。却声音其弱的说道:“玄天宗弟子无师令不得私自下山。”

        “若犯该何如?”

        楚灵轩一怔,心想师父不会真的要处罚她吧,抿了抿嘴,道“我只是想下山看看,又有何错?”

        楚灵轩颇有些不卑不亢的看向莫一衡,宋乾等人立刻眼神示意楚灵轩,莫一衡的脸都已经绿了好几度,几乎是吼着说“你…你是想造反吗?”此时,宋乾立刻上前恭声道“师父,师妹年纪还小,说错了话…”

        见莫一衡火气十足的脸色,心里的委屈顿然而生。自打记事以来,楚灵轩便是天云阁的小师妹,十二年里每天在天云阁修行炼药,很多时候还要泡药汤。众位师兄都已经下山历练了好几番,连沈临师兄都已经下山历练了,而楚灵轩却连玄天宗的大门都不允许出。

        越想越委屈,楚灵轩的眼泪无论如何都无法抑制,不争气的落了下来,滴在地上,化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突然一只温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楚灵轩还在颤抖的小手。楚灵轩一看,正是旁边与她一起跪着的沈临。

        沈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握着楚灵轩的手更紧了许多,此刻楚灵轩抿了抿嘴,想跟沈临道一声连累了你,话还未出口,沈临沉稳的声音便响起,道“师父,此事均是弟子之错,与师妹无关,弟子请求代师妹受罚。”楚灵轩看向沈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沈临笑了笑,依旧温暖,好像在告诉楚灵轩:有我在,别怕。楚灵轩心里更加的过意不去了,十二年里沈临永远像一个大哥哥一般,保护着楚灵轩。可这时的楚灵轩不想再连累沈临,急切的吼道“不关师兄的事,是我要下山的。

        一双还挂有泪珠的眼眸委屈却又倔犟的看着莫一衡,莫一衡一愣,竟有些失神了。不过莫一衡亦不是普通人,立刻回过神,满脸怒气的瞪着两人 ,哼了一声,道“好,很好,你竟然这般有骨气,那你便在此地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

          “师父…”众弟子正准备上前求情,莫一衡冷哼了一声,吼道“谁敢求情”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观云堂。众位师兄皆是一脸的担忧,楚灵轩低着头,此刻才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姑娘一般,对着沈临说“沈师兄,你没事吧。”两眼的泪珠再次以不争气的形式滑落,沈临皱着眉,替楚灵轩将眼角的泪拭去,轻声道“我没事…”

        “小师妹你放心,师父现在在气头上,等师父气消了,你再撒撒娇,师父不会怪你的。”三师兄安慰道,楚灵轩一听,抿着嘴不低头的说道“我不。”见师妹如此,众位师兄纷纷一阵担忧,害怕师妹和师父就这么杠上了,这吃亏的还是小师妹,天云阁师父向来最疼小师妹了,想来这次师父是真的生气了。

      沈临撑起身体还准备再劝楚灵轩几句,莫一衡的声音便在门外响起,“还不快出来。” 中气十足,还有些许的怒气。宋乾和沐枫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叹气只能小心扶着沈临出了观云堂,留楚灵轩一人跪在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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