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街头,长久的沉默被打破了。灯火通明人声喧闹。这里听不到梦的破碎声,人都是劳作一日过来混个饱、图个乐。把梦想留给小孩子过家家去,留给资本家继续悬在人们头上那块永远吃不到的肉。这里粗俗,骂声可爱,人们卸下白日重甲,交杯碰盏。男人们使劲吆喝,女人们羞语娇声。我寻着烤串亲切的羊膻和孜然,独占一桌,烤着一盆炭火,要上一碟毛豆,开一瓶啤酒,奠过望不见的星河满月,一饮而尽。
病原是以为好了的,却不知本就无病。在无病却申吟有病的日子里头,天天躺在床头,看着日头一天一天从一个地方斜下去,在分秒的等待里,日子过得长极了!那些天,什么也不是顺心,顺眼,顺意的,冬不是冬该有的样子,雪不是雪应有的姿态,饭菜无味,来人无情,仿佛丝袜缠在脖颈,仿佛女人镜中的色衰,仿佛那个时候身边该有一个像样的女人…总之是彻彻底底的寒冷。于是,趁着一场雪,想起几个玩伴,心生几分快慰,决定吃一场烧烤,给人生百味多添几点人间烟火。想起前日,我在雪地行走,从黑头走成白头,似乎青年走向暮年。便想倘或匆匆岁月,假以时日果真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改了形态,那时的我心态、精神、思想上能成长多少,如果按照如今二十二三年的速度,真就是白活一场。我想一个成人拿不定主意,不一定是没有抉择力,判断力,只是如今众说纷纭,指引者众多,而传道受业解惑的人太少,导致了质疑权威,步履维艰,甚至寸步难行的后果。不过说回来,在这个万物互联的时代,不懂得借力打力,便始终少儿麻痹,软弱无力。所以,一口酒用来提劲,必不可少了!喝酒的空,看到不远一个人的影,比划着拳脚,扑打雪花,破口大骂,直到筋疲力竭躺到在雪地上,喘着粗气,嘘嘘大叫,必定是醉汉无疑了。身旁的男人指着那人对自己的女人说着无关痛痒的笑话,女人哼哼了一声,捂着嘴笑开了,并转头过来疑惑看了我一眼,仿佛在寻找一个同道中人,我会意也哈哈大笑骂起傻X。街灯下,那个影一动不动了好久,吃串烤火的人根本没有再留意那个玩笑。直到又一个影在哪停了停,叫了救护车过来,第二天人就没了。
北风依旧肆虐,大雪依旧漫天,盆中的炭火渐渐熄灭,一切都冷到了极点,喧闹声也渐渐稀却。我好像有话要讲,可是话到嘴边又什么也没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影响,只发觉酒瓶子在手中握的发凉。人生大抵便是如此,酒瓶子再无所谓,是关系切身冷暖的酒瓶;他人再珍贵,也是事不关己的痛痒。难道,这便是对的吗?难道,是非果真有着对错吗?难道,我们不是在不知不觉中苟且过活吗?或许,一切都是错的,或许无所谓对错,或许本是虚无。
岁月薄凉,盖过封山大雪;岁月易逝,漫过沧海苍穹。幼年做过的梦,一滴不剩,了却无痕,狗年月,一屁股坐到痔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