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全是对白的影片。
看起来没有什么情节,也不跌宕起伏,没有什么精彩高潮,可是却一直像流水一样冲击着我的心。因为那样的午夜,那样的对白,那样昏黄路灯下的对白,还有黎明破晓之前,即将回到现实,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绝望我似乎都经历过……
一些对白:
[目睹列车上一对夫妇的争吵]
男:他们在吵什么?你会讲英语吗?
女:会讲。抱歉,我德语不行(听不懂他们吵什么)。
你听说过这样一种说法吗,夫妻到一定年龄,就丧失了互相倾听的能力。
男:没有,
女:据称,男人会失去听尖高音的能力,而女人会失去听低音的能力,这时他们就完全无法理解对方了。
男:我想老天让夫妻一起变老,并不是让他们互相残杀。
男:哦,你知道,除了这些屁话,还有另一种……,我记得孩时的奇迹时刻。我记得母亲第一次告诉我死亡的事。我的祖母死了,我们全家到弗罗里达去看他们。我大概三岁到三岁半。不管怎样,我还是在后院玩耍,我姐姐刚教会我用花园的浇水管。我在玩浇水管,水喷向太阳,出现了一道彩虹。这时通过薄雾看我到了祖母。她坐在那里,向我微笑。我拿着水管看了很久。我看着她,最后我放开管嘴,你知道,然后放下水管,她就消失了。我跑回去告诉父母,他们让我坐下,给我讲了一通大道理,什么当人死后,你不能再见到他们,什么这是我的想像。但我知道我确实看见了。我很高兴我看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场景。但我不知道,是否是这些事件,让我觉得所有事情都模棱两可,即使是死亡。(父母对儿童感觉的否认)
女:你很幸运,能对死亡有这样的态度。我觉得我一天24小时都在恐惧死亡。我发誓,我的意思是,这正是我在这个火车上的原因。如果不是怕死,我现在已经飞到巴黎了。
男:哦,接着讲。
女:我无法克制,我知道从统计上说,坐飞机是安全的。然而当我在飞机上时,我可以看到飞机爆炸,我可以看到我坠下云层。我太怕死前几秒的意识,你知道自己要死了。我无法克制去想这些,这使人疲惫不堪。
(旅客下车,男主角返回车厢,向女主角走来)
男:我有一个我自己也觉得非常疯狂的想法,但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会一辈子后悔的。
女:什么?
男:我想继续与你聊天。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怎样,但我觉得我们有某种相似,是不是?。
女:哦,我也是。
男:好,很好,
这是一个建议,在维也纳下车,看看这个城市。
女:(惊讶)什么?
男:来吧,这会很有趣。
来吧
女:(笑问)我们做什么?
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乘明天九点半的飞机离开。我没钱住旅馆,所以我准备到处逛逛。如果你与我同行,会非常有趣。如果我是一个精神变态者,你就乘下班火车走好了。
好,好,这样想想。跳到十到二十年之后,好不好?你结婚了,只是你的婚姻不再有原来的激情,你开始责备你的丈夫,你想起你生活中遇到的所有小伙子,你想如果你当初选择其中一个的话,你现在会怎么样?我就是这些小伙子中的一个。我就在这里。你这样想,你通过时间旅行从那时回到现在,看看你失去的东西。当发现你没有失去任何东西,这对你与你丈夫会是一个极大的安慰。我与他一样是个失败者。没有上进心、无聊透顶。你作了正确的选择,你是幸福的。
女:让我取下包。
在大街上边走边聊)
女:出生的年代并没有关系。看看我的父母,他们是愤怒的、年轻的68年五月的一代,反对政府以及政府保守的天主教背景。那时我出生了,我父亲成了一个成功的建筑师。我们环游世界,而他建桥,塔,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实在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他们爱我超过一切,我在他们斗争得来的自由中长大。而现在,对我来讲,却有了另一场斗争。我们同样面对着各种屁话,但我们可能不知道敌人是谁。
男:我不知道是否真有这样一个敌人。父母都把子女搞糟。富裕的孩子,父母给得太多,贫穷的孩子,父母给得太少。太多的关注,太少的关注。他们不是不管,就是瞎教。我的父母是两个并不相爱的人,他们结婚生子,也尽力对我好。
女:你父母离婚了?
男:对,最后还是离了。他们应该早点离婚。他们在一起只是为了我姐姐与我。谢天谢地。我记得母亲当着父亲的面告诉我,我父亲并不想要我。当他知道她怀孕时,他很生气。所以我是个大麻烦。这确实形成了我思考的方式。我总是把世界看成一个我并不真正想来的地方。
女:太悲哀了
男:哦,我的意思是,我最后却有点以此为傲。你知道,比如我的生活是我自己创造的,你知道,比如我毁灭了一个家庭。
女:这也是看问题的一种方式
你知道,我父母没有离婚,我想他们是幸福的。但我认为对于没有爱情的婚姻,离婚是好。
男:对
女:你知道,我最近有点疑惑……,你知道拥有良好关系的夫妻吗?
男:是,当然,我知道幸福的夫妻。但我想他们在互相欺骗。
女:是的。
人们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谎言中。我的祖母结婚了,我以为她有一个简单的爱情生活。但她仅对我坦白过,她一辈子想着她爱的另一个男人。她只是接受命运。多么悲哀。同时我喜欢她的心情与感受,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情与感受。
男:我确信这样更好。如果她了解他,他最终会让她失望。
女:你怎么知道?
男:我知道,我知道。人们把浪漫投射到一切事物上,这是没有一点现实基础的。
女:浪漫投射?哦,浪漫先生出现在摩天轮里?“哦,吻我。日落。哦,多美呀”
男:(不好意思,急于转换话题)好了,好了,告诉我你的祖母,你刚才说她什么来着?
女:不,
(街上看到一个古老教堂)
男:你认为还开门吗?
女:我不知道,我们去看看
几年前,在布达佩斯,我曾与我祖母一起到过像这样的一个古老教堂。即使我拒绝大多数宗教事物,我仍不禁怜悯那些来这里的人,他们迷惑、痛苦、罪恶,来这里寻找答案。多少世纪以来,这么个简单的地方却把痛苦与幸福联接起来,这使我入迷。
男:你与祖母很亲吗?
女:是。我想那是因为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我就是那个躺着临死的老妇人。而我的生活只是她的记忆。
男:这太疯狂了。我总觉得我还是那个13岁的小男孩,不知道如何去成为大人,只能假装过着我的生活。当我不得不做时,我就拿出脚本,像我在初中戏剧表演中的着装彩排。
女:这非常好玩。那么在摩天轮上,就是这个老妇人吻着这个小男孩。是不是?
[Jesse与扮演J友人的Céline“打电话”]
Jesse:
You know how they say we're all each others' demons and angels?
Well, she was literally a Botticelli angel. Just telling me that everything was gonna be okay.
不是常说人与人互为善恶嘛!
这姑娘简直就是波提切利画中的天使,她告诉我没有跨不过的坎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河边诗人:我想与你们做个交易。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向你们讨钱,而是请你给我一个词。你们给我一个词,然后我写首诗,这个词在诗中。如果你们喜欢,如果你们喜欢我的诗,如果它为你们的生活增加了点什么,那么你们可以随便给我点钱。当然我会用英文写。
女:好的。
男:很好,
诗人:来吧,选个词。
女:一个词,奶昔。
男:奶昔,哦,好。
我想说“好斗的公鸡”,但奶昔也不错。
诗人:奶昔?好的,就奶昔。
男:好
女:很好。
(诗人写诗,他们继续聊天)
男:我想说,我喜欢维也纳的无业游民。
女:我喜欢他说的“给你们的生活增加点什么”。
男:那么,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停止我们的首次争执?
女:我想是的,我们应该这样。
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冲突是坏的?冲突可以带来很多好东西呀。
男:是,我也这样想。
我总是认为,如果我能够接受现实,比如大家一般认为的生活是艰苦的,那么我将可能不再那么生气。我只会为好事而高兴。
女:这正是我还在学校的原因。在学校里更容易抵抗某些东西。
男:对,我们都有这种根深蒂固的征服欲。你知道,我在做些最无意义的事,比如投飞镖,或打靶,但突然,我觉得它来了,我必须要赢。
女:那是你让我下车的原因吗?征服欲?
男:什么意思?
诗人:诗写好了
男:(接过写着诗的纸片)哦,好。
女:(把纸片还给诗人)你能念给我们听吗?
诗人:当然。
骗人的白日梦
汽车的睫毛
哦,孩子,你可爱的脸庞,
滴一滴泪在我的酒杯。
看着这些大眼睛,明白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蛋糕与奶昔
我是骗人的天使
我是幻想的乐园
我希望你了解我,不要瞎猜。
你不知道我来自何处
我们不知道我们走向何处。
人生在世,
如水中浮萍,
顺流而下,相遇在水流中
我带着你
你带着我,
我们只能这样。
你不了解我吗?
你到现在还不了解我吗?
女:真不错。谢谢。
诗人:谢谢,
男:(给钱)给你。
诗人:谢谢
女:(给钱)给你,谢谢。
男:好运
诗人:再见
男:再见。
女:这真令人惊奇,不是吗?
男:是,但是。
女:什么?
男:他可能不是当场写的。他可能写好了诗,然后把这个词嵌进去。你知道,不管怎样,嵌进“奶昔”这个词
女:你什么意思?
男:没什么。我喜欢这诗,非常棒。
男:你知道什么使我发狂吗?人们谈论着伟大的技术,说它如何节省时间。但如果人们不会很好利用时间,节省时间有什么好处呢?如果技术只带来更忙碌的工作,有什么好处呢?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用文字处理机节省下来的时间,我要去禅院并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女:你没有听说过。
男:时间太抽象了。
{咖啡馆模拟给朋友打电话}
女:我给我巴黎的朋友打电话。原来我打算在八小时内与她一起吃饭的。
叮叮叮,请接电话。接电话呀。
男:哦
女:(讲法语)
男:我在练英语。你能讲英语吗,玩玩好吗?
女:哦,好。这是个好主意。
我想今天我不能来吃午饭了。
我在火车上遇到了个小伙子,我和他一起在维也纳下车了。
男:你疯了?
女:可能吧。
男:他是奥地利人?他是哪里的?
女:不,不。他是路过。他是美国人。他明天回家。
男:你为什么下车?
女:哦,他说服了我。
我的意思是,实际上,在与他谈了会话后,我就准备与他下火车。
他太迷人了,我情不自禁。在餐车上,他开始谈到童年时他看到祖母的灵魂,我想这就是我爱上他的时候。这些小男孩的想法与美丽的梦想,他抓住了我的心。他太可爱了。
他有迷人的蓝眼睛、漂亮的粉红嘴唇、油光光的头发,我喜欢。他有点高,有点笨拙。我喜欢当我看在别处时,他悄悄看我的感觉。他像成年人一样吻我。
男:什么?
女:是的,太可爱了。
当夜晚来临,我越来越喜欢他。
我想他有点怕我。我告诉他一个女人杀死她前男友的故事。他一定怕死了。他一定认为我就是那个控制欲强的、嫉妒的女人。我只希望他不要这样看我。因为你知道我,我是最无害的人,我能够伤害的只有我自己。
男:我不认为他怕你。我想他已经疯狂地爱上你了。
女:真的?
男:我很了解你。我有个好的预感,你会与他再次见面。
女:我们还没有谈过这个。
好,轮到你了。你打电话给你朋友。
男:好,好
我总是遇到这个家伙的电话答录。
女:嗨,小伙子,怎么样?
男:喂,法兰克。你在吗?我很高兴你在家。
女:是。
马德里怎么样?
男:马德里令人恶心
丽莎与我作了早该进行的了断
女:太糟糕了。我告诉过你,是不是?
男:是,是,长距离的爱情很困难。我只在马德里住了几天。我买了维也纳起飞的便宜机票。你知道,实际上并不太便宜。我只是不能马上回家。我不想见任何我认识的人。我只想做个幽灵,完全隐姓埋名。
女:你现在好吗?
男:是,很好。我很好。我现在心醉神迷。我会告诉你的。我在欧洲的最后一夜遇到了个人。
女:有点不可思议呀
男: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人们所谓的,我们是彼此的魔鬼与天使吗?
她是真正的波切利斯的天使(名画),告诉我一切顺利。
女:你们怎么认识的?
男:在火车上。
她坐在一对古怪夫妇旁边。他们一直在吵架,所以她移开。她坐到我过道对面,所以我们开始谈话。开始她好象不太喜欢我。她优雅、热情,美丽非凡。我有点不自信。我觉得我说的一切都很傻。
女:哦,小伙子,我不担心这个。
不,我确定她没有评判你。
不,她坐在你身边,我肯定她是有意的。
男:哦,是吗?
女:我们男人都很笨。我们对女人一点不了解。她们行为奇怪,我对她们只知道一点点。不是吗?
男:是的。
(他们躺在草地上)
女:我经常与他人在一起分享美好时刻,像旅行、通宵玩乐或看日出。我知道那是特殊时刻,但总有缺憾。我希望与另一个人在一起。我知道我的确切感受,对我如此重要的事物,他们却不理解。但我很高兴与你在一起,你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晚上对我现在的生活是那么重要,但它确实是。
这是一个美妙的早晨。
男:这是一个美妙的早晨。
女:你认为我们会再有这样的早晨吗?
男:是的
女:那我们理性的、成年人的决定呢?
男:哦,是呀。
男:我明白你说的你渴望着不在那里的某个人的意思。
我常常希望摆脱的正是我自己。
严肃地想想这样的情况。
我永远不可能在我没有去过的地方。
我永远不可能接吻,又是不是接吻者之一。
你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去了电影院,而又不在观众中。
我永远不可能出外打保龄球,而我又不在那里开些愚蠢玩笑。
这就是为什么如此多的人非常憎恨他们自己。正如他们厌恶环绕着他们的死亡。
我们聊聊你与我一生生活在一起的情况。你开始讨厌我的言谈举止,我们一尘不变的请客方式。我会不安于室,我会过量饮酒。或者,当我一次又一次说同样愚蠢、冒充机智的故事时,你会想,所有故事我都听过了。所以我当然会讨厌自己。
但与你在一起时,让我觉得我像另一个人。我的意思是,让人这样忘掉自己的唯一其他方式,你知道,是跳舞、喝酒、吸毒诸如此类的事。
女:做爱
男:做爱,对。这是一种方式。
女:你知道我在想要什么?
男:什么?
女:被吻。
男:哦,这我可以做。
(两人接吻)
女:等一下。
我不得不说些蠢话。
男:好
女:这非常蠢。
我不认为我们应该睡在一起。
我想这样,但因为我们将不再见面,这使我感觉很糟。我会想你将会与其他什么人在一起,会想我将思念你。我知道,这有点孩子气。可能因为我是女人,我不能克制。
男:那我们再见面吧、
女:不,我不想你只是为了上床而破坏誓约。
男:我想的不仅是上床。我想,我的意思是,我认为我们会在早晨死去,是吗?
女:我觉得我们会。
这像某些雄性的幻想。
遇到一个法国女孩,与她做爱,然后永不见她,就有故事好讲了。我不希望这个非凡的夜晚只得到这些结果。
男:好,我们不一定要有性。这无关紧要。
女:好。
你不想再见我吗?
男:不,当然我想。
如果有人让我立刻选择,是与你永别,还是与你结婚,我会选择与你结婚。
可能这是浪漫的套话,但人们为比这个少得多的理由就结婚了。
女:实际上在我下火车时,就决定与你睡觉了。
现在我们聊了这么多,我反而不知道了。
为什么我们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
男:我不知道。
(接吻)
(黎明在街上)
男:你回巴黎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女:给我父母打电话。
你呢
男:我不知道。也许是带回我的狗,它在我朋友那里。
女:你养狗?
男:是的
女:我喜欢狗
男:你也?
女:是
男:哦,屁话
女:什么?
男:我不知道,
我们回到了现实。
女:我知道,我讨厌它。
(听到琴声)
男:是什么?
女:听起来像古钢琴。
去看看,有人在弹奏。
真酷。
男:我们可以随着古钢琴跳舞吗?
女:当然
男:哦。哇。
(跳完,面对面站定)
女:怎么了
男:我要给你拍张照。这样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你。(凝视对方)
女:好,我也是。
(在喷泉广场的雕像下,男主角坐着,女主角枕着男主角的腿躺着)
男:时间如白驹过隙
女:什么:
男:没什么。
我有Dylan Thomas的唱片,他朗读奥登的诗,他有一付很好的嗓子,像这样(模仿):
城中所有钟
开始叮铛作响
哦,不要让时间欺骗你
你不能战胜时间
在头痛和忧虑中
模糊的生活溜走了。
时间有它的幻觉
明天或今天
就像这样的声音。
女:棒极了。
当你前面谈到,几年后一对夫妇如何开始彼此讨厌,预期对方的反应,厌倦对方的言谈举止。我认为对我正好相反。我认为当我了解了一个人的一切时,我才真正坠入爱河。他头发怎样分,哪天穿哪件衬衫,确切知道在某一场合他会讲哪个故事,当我知道这些时,我才肯定我真正爱上了。
男:喂,猜猜什么
女:什么。
男:我们没有去看那些家伙的戏
女:戏?
男,是
女:母牛?
男:是
女:哦,是的,我们没有去看。哦,不,我们错过了。
(他们拿着行李在站台走)
女:你知道去机场的大巴吗?
男:是,没问题。
(到一个车厢)
女:我上这个车厢
男:这里吗?你在这里上车了吗?
女:我想是的,不是吗?
男:(为难)我确实……,你知道……
女:(期待)哦,我知道。
(客套)生活愉快。快乐如意。
男:(客套)祝你在学校好运。
我讨厌这样。
女:(再次期待)我也是。
(提醒)火车马上要开了。
男:你知道我们谈过的所有关于不再见面的屁话吗?我不想这样。(终于讲出)
女:我也不想
男:你不想?
女:我等着你说这句话。(明确说出)
男:你为什么不说
女:我恐怕你不想再见我。
男:你说怎么做?(时间紧迫,落实行动)
女:也许我们应该在五年后在这里见面
男:五年?这是很长时间。
女:很可怕,这像个社会学实验。
一年怎么样?
男:一年?六个月怎么样?
女:六个月,那时很冷。
男:管他呢。我们来这里,再去其他地方。
女:六个月从今天还是昨夜算起?
男:昨夜。从昨夜起的六个月,哪是……6月16日。九号站台,从现在起的六个月的晚上六点。
女:十二月?
男:对,十二月。你乘火车来,我飞到这里。我会来的。
女:好,我也会来。
男:好
女:我们不打电话,不写信……
男:不,这太压抑了。
你的火车要开了。再见。
女:再见
男:再见
女:再见
这种虽然有点期待但又不考虑未来的相遇,让他们彼此真诚坦白。每个人都如此孤独,每个人其实内心也都渴望交流,然后在那些细节之中体会让人惊喜的理解。
这场相遇的另一种意义是发展成为一场爱情,但即使发展成为一场爱情,它最初也只是一场相遇。尽管男女之间的相遇总天然的带有一些暧昧的情感成分,但这场爱情也只从属于这场相遇,是这场相遇的一次无主题变奏。
全是对白的100分钟,能让你一点都不觉得沉闷,还泛起很多心思。好的音乐、好的电影,不过就是把生活中那些无法描述的感觉和想法惊喜地抛在你面前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