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我说最福气,莫过于遇见你,你,还有你。
——题记
“乔乔,我们去旅行”,苏拍了拍乔乔的肩膀,乔乔转过头来,红肿的眼睛里微微泛起亮光。我握住贺贺的手,两人一起冲乔乔点了点头。乔乔紧紧抓着手里的书,因用力过度,手背上甚至爆出了青筋。直到我们转身离开后,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的车技特别好,一路上连最容易晕车的我都没出现一丁点眩晕的迹象。乔乔的话依旧很少,都是我跟贺贺在说。说最近沙漠的绿化特别棒几乎快看不到裸露的地皮,说路边执勤的警察叔叔好辛苦节假日还要值班,说节假日不收费的高速简直就是短途旅行者的福音……说到自己都嫌自己聒噪,可是扭头看看乔乔,她仍然满怀心事的望向车窗外,好像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连所有的关切也一并拒之门外。
我拍了拍副驾驶座贺贺的头,冲着乔乔努了努嘴,贺贺摇了摇头,扔了一袋黄瓜味的乐事给我。塞一片到嘴里,好苦。原来,比心更知道自己情绪的还有舌尖的味蕾。车厢里没有人说话了,苏把CD开到最大声,只剩音乐一路绝尘。
路边草绿色的路牌提示着与目的地的距离,愈近荒漠愈多了起来。终于,土黄色大理石砌成的大门不断变大,景区大门上的字也渐渐清晰:库不齐沙漠七星湖度假区。
漫漫黄沙铺天盖地而来,就连吹进车窗的风中都裹杂着黄沙所独有的味道——悲凉。这里是最适合排遣伤感与孤寂的地方,因为与它几千年的伤感与孤寂相比,心中的那些琐碎的小情绪瞬间不值一提。乔乔也惊异于眼前的场景,直起了身子,额头轻抵着车窗玻璃,沉浸在无边无际中。
登记入住后,苏去停车,我和贺贺拉着乔乔去住宿的地方。穿过长廊,跨过溪流,在灌木与花丛中,我们的林间小屋秀美如亭亭玉立的少女。“环境还挺好的”,乔乔开口说了上车之后第一句带有感情色彩的话,望着她眼睛里开始闪烁的微亮光芒,我跟贺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午饭是家常小炒,老板娘手拌的沙盖疙瘩汤很清淡,胃部的暖和让整个人都跟着闲适起来,就连乔乔都有了出去走走的兴致,真是不错。
一行人晃晃悠悠的沿着乡间的小路走着,时不时被脚边飞速爬过的小蜥蜴吓一跳。苏跟乔乔走在前面,两位妙龄少女,一位短发飞扬,一位长发飘飘,这时光,静默的刚刚好。贺贺挽着我的手臂,仰起头吮吸着风的味道。
此起彼伏的沙漠中,传来驼铃阵阵,我给贺贺使了个眼色,两人大步朝着驼队走去,“苏、乔乔,快来骑骆驼,带你们穿越到丝绸之路!”
再没有比骆驼温顺、敦实的动物了,他们在沙漠中默默地走过春秋冬夏,脚步沉缓而稳重,不因天气好而加快脚程,也不因天气糟而耽误片刻。他们的目标明确,动机单纯,想的少而做的多。我摸了摸骆驼的耳朵,眼角的余光里,乔乔弯下腰来,拍拍骆驼的头,说:“那就拜托你了”,眼神清澈如水。
驼队缓缓走向沙漠深处,直至满目皆黄沙,领队的老乔“哔”的一声哨响,驼队齐刷刷的停了下来,一个接一个跪倒。尘土飞扬中,乔乔簌簌的落下泪来。哭过就好了,伤都会好的,不如意都会过去。
告别驼队,我们独自上路了。爬过几个沙丘之后,一大片绿洲出现在坡下。坐在溪畔,看远远的最高坡上有人在滑沙。从高高的坡顶,“刷”地一下滑到下面。“像风一样,”我跟乔乔异口同声的说。说罢,相视而笑。
苏变戏法般的从背包里拿出四罐啤酒分给大家。“一人说一句祝酒词吧,就当我们此次旅行的开篇之感了。我先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贺贺拉开了易拉罐。
“愿我们像骆驼一样踏实,像风一样自由,”我举杯附和道。乔乔歪歪头,环视一周:“也许,有时候,我们需要勇气来与世界握手言和。”终于,乔乔的眼神不在游离,此刻,它透明而坚定。苏举起杯:“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
“干杯!”我们每一个人,都对过去的、此刻的、未来的苦难与悲伤不畏惧、不软弱,彼此相扶相依,就一定会更好更长的走下去。
夜晚的小木屋里,香槟的芳香夹杂着女生所特有的悄悄话,屋外的七星湖边芦苇深深、萤火点点。在这个能包容所有的夜,没有人问乔乔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那并不重要,乔乔盈盈的笑颜,已说明她在试着与自己握手言和。而我们,只需要静静等待着她复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次日的清晨,我们在微风送来的花香中醒来。七星湖的最后一站是湖边栈桥,在栈桥上,我们手挽手,大声呼喊着“来过了”,以此为旅行谢幕。
苏的车绝尘而去,纷纷扬扬的黄沙中留下的不仅有乔乔的眼泪,还有我们对彼此的关心,以及对未来的勇气。
所有的伤感都留下吧,所有的希望都带走,我的回头望望充满离愁别绪地景色。乔乔捏了捏我的手:“我们回家。”原来,在湖光沙色里,我最美的风景就在这里,从未远离。我笑笑,“我们回家。”
kine.�����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