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
好到遗憾无法打扰
好好的生活
好好的变老
好好假装我
已经把你忘掉”
初次听到这首歌时,是在网易云音乐的歌曲推荐里面。我一直在听这样的曲风,不瘟不火,平静之中夹杂着深情,我以为我已经百毒不侵,可在听到这首歌时,却还是忍不住在一个人的街道上呈现了一幅泪流不止的画面。
毕业是分手的季节。但我们却死死地掐住了对方的命门,并以此恶作剧地发誓:要打破这个诅咒,要一起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所有朋友的见证下,走进婚姻的殿堂,要一起在发色鬓白的年岁里守着儿女慢慢变老。可当我们想着悬浮在时空里的不切实际的未来时,却单单忘却了安抚停滞不前的当下。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浸泡在自己的眼泪里。他家在南方,是家里的独子,母亲病重以后的唯一期待就是看着他结婚成人。来自家族的逼婚浪潮一波盖过一波,终于有一天,在一个曼妙的午后,阳光暖暖的照进出席婚礼的每一个人的心里,他,牵着穿蕾丝婚纱的她,按照我们的誓约那样,在所有朋友的祝福下,一起走进了接下来的柴米油盐里,从此以后的”慢慢变老”里,少了很多关于青春的浪漫回忆,而那些仅有的回忆像是深藏在土壤里的水分,慢慢蒸发着,一滴一滴散失在了空气里。
我没有告诉他,我坐了整整三十三个小时的火车,去了婚礼现场。我也没有告诉他,我躲在众人的身后,看着他们亲吻的场面,哭的像个失去棉花糖的孩子。透过模糊的眼帘,我扫视到了他的母亲,一位坐在轮椅上的五十多岁的妇女,很消瘦,憔悴的面容上布满了皱纹。他曾不止一次的拿着照片炫耀,这是他的母亲——一个独自把他养大的伟大的人。不知是心里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我依稀看到了她脸上因笑容而更加凸显的颧骨。
回到北方之后,我在浑噩中睡了近三个月。我一直在消化已经失去的结果,却死死把自己困在了这种失去的后续痛苦中。
很多次不知道做梦还是回忆起:校园里学子路旁的藤椅,我们每次约会累了都会坐在上面,他时常会像变魔法一样从背包里掏出很多吃的,举的高高假意不让我吃;还有校门口旁边的那家咖啡店,店里的装潢很合我的口味,每次我们进去,总会点上我最爱吃的巧克力起士蛋糕和他喜欢的摩卡;还有枣园路的银杏叶,十月份的时候,总是飘散着,像是飞舞的蝴蝶,最终一片一片回归土地,遍地黄色的银杏叶,总会在我转身后瞬间变成心形图案,引来周围人的羡慕;还有那个1号教学楼的314教室,那个写满了我们生活点点滴滴的2号圆桌,像是一个符号永久地鑲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在近三个月的沉睡里,努力让那些记忆重新鲜活了一遍。只是此后,一切都不复曾经。再美好的过往也是要败给现实的,尽管珍惜,却还是不得不放弃,我不怪他,人生总有一些我们自己驾驭不了的选择,就像邓紫棋唱的“面对浩瀚的星海,我们微小的像尘埃,漂浮在 一片无奈”。
约好的那年那月的那一天,我终于等到了那一天,但遗憾的是,却在路上落下了他。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晚风顺着窗缝一丝丝钻进来,煽动着淡绿色的窗帘。原木桌上的闹钟,分针总是不急不忙的走着,越来越接近零点,心跳不禁加快起来,由一开始的一秒一下变成了一秒三下,我在黑暗里盯着闹钟,仿佛要把它看穿。
近了……到了……我拿起手机,发送了已经编辑好的微信,也没什么,就是分享了那首五月天的《好好》,可我却紧张的手心冒汗。我不愿打扰的,只是在约定的时日里忆起了生命的某一段,想让歌词代自己说出,尚未说出口的那句
“我们都要把自己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