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戏和葵花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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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儿时的木偶戏,虽然那时大抵是听不懂的,但是最数炒葵花籽的味道印象深刻。

      本村是没有戏班子的,搭戏台子的活照例是旧州戏班子做,那时也不很关心这些,只知道他们都是一些老人,总之也不算年轻罢。

      等我们还不怎么察觉的时候,那戏台子早就搭好了的,突兀的立在大队门口。两层竹楼,四面用竹板围着,顶上是平的,照例是竹板,楼层隔板用的是实木,楼眉上开个廊子,是木偶打架的地方。

      开戏前,傍晚十分,家家户户遣小孩在戏台子前面占位置,有占多占少的,通常是用矮矮的木凳,大人们可以坐一整晚,我们是不行的,一定要跑来跑去,我们最厌烦就是安静,最爱看木偶打架的戏份,那些“呀哈哈嗨,呀嗨,呀嗨”后面跟着的唱腔我们是不听的,一到对白,我们一律跑开,在戏台子周围打闹。等到对白结束,我们又赶忙跳到戏台子对面的坡顶或近旁的桂花树上。

      武戏开始了,我们都伸长脖子屏住呼吸,这时候二胡是不能拉的,只剩一对铜喇叭,“锵锵锵”左右对打,耳膜嗡嗡作响,唱戏师傅的脚跟着节奏狠狠剁着地板,嘴里喊着“呀呀呀呀!!...”,整个戏台晃动起来,师傅手里的提线木偶就上下左右翻飞,木偶手里是有长枪、斧子或者大刀的,木偶们进进退退,通常还要绕着圈子,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地打,很多角色骑在马背上,左右砍杀,现在不大记得马儿是不是木头雕的了,总之这些道具是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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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剁脚的声音兀地粗短变大,我们就知道坏人被刺杀于马下了,那时候便纷纷从树上跳下来,学着“呀呀呀”地叫起来,学着打架动作推搡,有时候也会真的打起来,大人被我们碰着了就会笑骂几句。当时的情节虽不记得十分清楚,但是听老人讲,演的最多的剧本是《隋唐演义》。

      当我们串到戏台下看那些整整齐齐挂着的木偶时,开始被樊梨花的美貌迷住,它的雕工和画工都不是一般的好,脸庞精致,腰身婀娜,绚丽的头冠和色彩斑斓的服饰也深深吸引了我们。有一段时间,晚上睡觉,我甚至梦到了樊梨花,但是终究没能跟她说句话,她也没有走过来跟我说话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梦里笑出声来。在童年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曾幻想着以后能娶到樊梨花一样貌美的姑娘,不过这个想法我没敢跟谁讲,不知道其他小伙伴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想法,因为我们都摸了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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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在我换了三个地方念小学后,娶樊梨花这个想法不知道怎么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机关大院里另外一个女孩,她比我大两个年级,长得很漂亮,夏天一律穿着白底花格裙子,一如阳光的味道。不过直到我跟随父亲去另外一个乡镇念书,也没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就算我们大院小孩一起玩丢沙包,我也没敢正眼瞧她。最后,等我念中学时,她也在我的脑海里消失了,后来听说她在初二就谈恋爱,还被父母发现,最后被逼着跑到广州念高中,后来就更没有她任何消息了,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现在也没再遇见。

                          二

      戏台子所在的地方,大人们都叫它大队,其实是村部门口一块草地,近旁有一条小溪流过,清澈见底,可以蹲在岸边用手掬起水喝,夏天我们常常这么做,并且还顺带捞河虾,不过有几次失手,球鞋陷入岸边淤泥,放学后只能光着脚丫子回家,到家被奶奶狠狠教训了一番。那时正好傍晚,母亲做农活还没回来,父亲在外乡当干部,很少回来。爷爷照例是不出声的,奶奶说爷爷是“山大无才”,因为他很木讷,身材又很是高大,每每站起来就把屋里光线挡住,所以奶奶看他不很顺眼,就要说他几句,有时候说上半天,爷爷是半句都不应答的,但是他给我讲当兵抗日故事的时候就完全不是那样子了,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大队近旁的溪水一直延伸到下游庄稼地,听大人们说溪水进入地下溶洞后会一直流到越南境内。当然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说是流到龙王那里了,我们通常相信龙王这一说法。

      晚上吃完饭后,小孩通常要缠着大人们讲故事,这里面就有关于龙王的传说。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我们村的年轻男女谈恋爱都是趁着夜色坐在溪水边的田埂上的,通常还要唱山歌,大致调子就是靖西的末伦,这是桂西北一种壮族小调,原先是女巫和道公做法时的说唱,后来发展成一种被广泛认可的用于描述劳作生活场景及表达男女情爱的艺术形式,由这个小调编排的曲目曾在央视获过金奖。

      传说,村里年轻男女对歌,一般选择月色皎洁的夜晚,片片稻香,溪水湍湍,气氛被烘托得十分惬意浪漫。他们对歌累了就一起躺在田埂上看月亮,聊天。一天的劳累就消失了。这个传统不知道坚持到哪个年代,已经无从考究,现在是全无踪影了的,只有当哪户人家有喜事并且在村里办酒席时,才会出现三天三夜对山歌的情形,遗憾的是现在请酒大多选在酒店,一来方便,二来觉得有档次。所以,对山歌就从民间劳作休闲退缩到每年的“三月三”山歌节,但是即便有对唱,大抵也是中老年人居多,年轻男女是很少接触的,他们唱起来也全然没有当时当地那么自然了。

      话说,有一夜唱山歌,他们身边多出了几个俊朗的少年,面庞清秀,肤色洁白,身形修长,谈吐彬彬有礼,山歌也唱得极为美妙悦耳,村里年轻姑娘被他们深深迷住,于是白天干活总是恍恍惚惚,脑子里像是灌了铅。她们晚上问那些俊朗少年家住哪里,少年们只是说从别村来,其他的一概不讲。慢慢的,老人们看出些端倪来,便郑重其事地告诫姑娘们,下次唱山歌的时候注意看他们的喉咙,一定是有蛇皮一样的鳞片的。于是,有一个晚上,几个胆大一点的姑娘就趁着月色偷偷看了,果不其然,那痕迹跟老人们说的没有两样。原来他们是溪水尽头溶洞里面龙王的几个儿子。老人们说,他们是可以从溶洞通向大海的。再后来,龙王的儿子们就再也没有出现,他们也未曾伤害过谁,但是在别地有个版本,说是有村民识破天机,被龙王收拾到水底下了。我是宁可相信第一种版本的,相信当时姑娘们也是如此罢。

      溶洞就在我们学校不远处一座山下,约摸500米的地方,溪水汇入一处洼地,然后集中灌入洞口,我们老远就能听到“咚咚锵锵”的声音,因为溶洞幽深,水流湍急,洞口和岸旁杂草丛生,大人们是不给我们靠近的。他们说,那声音是龙王在给儿子们迎亲办酒呢。

      虽然一直不敢去到溶洞里探个究竟,但是待到夏天,雨水过后,当溪水漫上来时,学校里几乎所有男孩子都会下溪里游泳,部分女同学也会跟着下来,但是不跟男同学混在一起。我们离溶洞也就百来米,那时候人多就不怕了,只有潜在水底那一小会比较害怕,等把头冒出水面就开始打水仗。打水仗时,手掌小,力气小是很吃亏的,高年级同学一掌过来可以让你呛好几口水,这时候是不能哭的,只能悻悻爬上岸来,即便如此,他们也不轻易放过你,他们还是要取笑你是胆小鬼,这外号是不能担着的,所以我们还要跳下去继续战斗。高年级同学的玩法还有很多,譬如在岸边选择一株树爬上去,要几乎爬到顶上,然后纵身一跃,在接触水面之前做出前翻空或者后翻空的动作,这个我是不参与的,因为曾有人跳得太远,落到浅水区,直接撞上水底的石头,被他父亲驼去旧州边境检查站缝针,他一路上淌着血,不过后来等他恢复之后还是继续跳,再后来听说去当兵了。

      有时候我们在水里玩摸石头的游戏,规则是:分两组,每组大概三五个人,用“秋秋切”(壮话音译),就是汉语的石头剪刀布,来决定哪一组有扔石头的优先权,石头一般比较大,形状也比较特别,倘若为了提高难度,也可以选不好辨认的小石头,石头一旦扔出,找石头的那一组就要跳下溪里摸,水深就要潜下去找,通常找得满眼通红火辣。石头找到了就要全部上岸,再扔出去,轮到另一组下去摸,这个游戏可以玩到我们嘴唇发紫,手指脚趾起皱。记得有好几次,因为玩得太起劲,没听到上课敲钟的声音,被老师罚站直到放学,下个星期又被罚扫地。但是,我们仍是要继续玩的。

      大队门口的草皮顶多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小,那时候我觉得还是很大的,至少比我们屯的两个晒谷场还要大,中间偏向大队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小斜坡,我们没少在那上面装模作样的往下跳,因为村完小就在小队左上角半山坡,学校操场没有草,我们通常跑下来玩,“当当当”敲钟的声音一响就哄地跑回教室上课。然后“一一一爱爱爱”地念起来,其实应该是“111222”。教我们数学合并教语文的许老师年近八十了,去年清明回老家,看见他驼背很严重,他着实当了一辈子代课老师,那时候全校也就三个老师,六个年级,不到一百个学生。

      在大队门口玩斗鸡的时候,一律把左腿盘到右腿根部横起来,当然有些小伙伴反过来盘,有个特别注意的技巧是将膝盖尽量往前顶着,低年级学生腿短更要如此,但是不能让脚跟离开站立着的大腿根,不然就是犯规,然后一只手抓着膝盖上的裤子,另一只手抓着一头的脚踝,这些准备动作做完之后,就要怒目而视,盯着对手,学着公鸡的样子跳起来,从坡上高高串下,重重压在对手肩膀亦或胸口上,低一点就压在其横盘的大腿上,当然,我们眼里的高手至少是能压到胸口位置的,高年级同学通常都可以做到,嘴里一面喊着“杀啊”。对方倒下就算赢了。这个游戏有分组也有单挑,分组的时候,场面浩浩荡荡,有千军万马之势,有人是被压得断了腿的,也不知道后来有没有人赔钱,最近见到他还是一瘸一拐的。那时候,大人们怎么说都阻止不了我们继续玩这个游戏。那时我憎恨奶奶,她通常不让我玩,总向母亲告发我,不过我放学总不直接回家,有时玩到天黑,大概直到小学毕业还在玩,初中放假回家似乎还玩了一段时间。后来奶奶过世了,我也不憎恨她了,倒觉得陪她坐在门口晒太阳聊天的时间太少,变成一种遗憾了。

                          三     

      戏台搭好之后,村里就开始热闹了。

      那年月去广东打工的人不多,男女老少不像现在这般少。光是大队旁边的小卖部,买东西的小孩能把门口堵死。那个是我们屯“要哥”家的姐夫开的,他们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他给小孩补零钱是我最佩服的一件事,我不知道他怎么算得那么快,要哥比我高一个年级,后来因为留级跟我一个班,还做了我同桌。我有一次不给他抄数学作业,被他用食指和中指并起来敲到鼻子出血,血直接喷到作业本上,后来老师让我出门口扯艾草止血。所以我很是怕要哥,我们村小孩都被他打过,不过他也帮我打过架,他们说那是因为他喜欢我姐,那时候我觉得有个漂亮的姐姐真是顶好的事,当然我姐未必喜欢他。

      我们村老人都不喜欢要哥,说他是“老鸭子”,就是惯偷的意思,我不知道鸭子跟偷东西有什么关系,不过老人自有老人的道理。他常常在村里偷鸡蛋,鸭蛋,梨果,石榴,柚子,还有三姆的葵花籽和米花,有时候他连鸡鸭顺带偷了,我家老母鸡就被他偷了。大概因为我摸小鸡的时候被那老母鸡追过,所以并不伤心,反而觉得有些庆幸以后不会被它挡在门口了,不过奶奶就憎得咬牙切齿了,经常暗暗骂道:“吃吧,吃吧,吃完死得快一点”,因为他家和我家是邻居,仅隔着一堵石头墙,他们家讲话我们能听见,所以奶奶的话他们家也听得见,每次听到奶奶骂他们,隔壁就传来咳嗽的声音。

      奶奶说,要哥的爷爷常常教他去做坏事,还唆他去打其他小孩,大有称霸全村的意思,他还教要哥打架的时候把拳头里面的中指突出半截来,这样才能打到要害部位,一招制敌,我庆幸那时候没被他用这一招打过,不然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呢,这更加让我们村的小孩害怕他的武功。虽然他也是小孩,但是骨头比一般小孩硬,大概因为他经常用拳头打学校的桉树吧,他讲话也像大人,所以我们都不把他划入小孩的行列。他也不跟我们玩,通常是去找比他大很多的青年,但是他掌握很多让我佩服的手艺,譬如用木头削陀螺,还给它编绳子,他还会拿单车链子做手枪,威力还很大,听说把他家小鸡打死了,所以我们又增添了害怕和敬畏,生怕被他当做小鸡来瞄,但是心里又痒痒的,希望他教我们做枪。奶奶还说他们家以前是地主,所以他们有个四合院,全村就他们家是有院墙的,他爷爷年轻时因为偷单车被关了18年,其实单车终究并没有偷成。我每天晚上照例听到他爷爷咳嗽的声音,全屯都听得到,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咳出来一般,但又总是干咳,似乎什么都没咳出来。

      要哥家的小卖部,在木偶戏开始前后不一会儿,零钱就用光了。没有零钱,小孩就只能互相借钱,或者闹着大人们要,大人们就憎恨要哥他们家。不过要哥照例给小孩赊账,当然像我们屯的“金、巴谋、piu”等等青年是一律不给赊的,因为他们一年都不会还,倒总是继续赊,有时候两分钱也要赊,而且听说他们精神有些问题,有人早上出村口担水,会被他们吐痰到水桶里,所以村里人对他们又怕又恨,自然是不能给他们赊账的。登记赊账的小本子通常是小学生作文本,皱巴巴的,上面布满手印,油腻得写不出字,圆珠笔字迹也是经常把笔画断开,不过数字是能够辨认的。那时候有一件事我不是很明白,要哥在小卖部补钱那么厉害,为什么总是抄我数学作业呢,我可没他能在小卖部补钱的那种能耐呀。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后来也不去探究了,整个童年也总是玩。

      我在小卖部是从来不赊账的,倒不是因为我家有钱,而是因为奶奶不许我买,她说小卖部的东西三姆家也有卖,其实我并不认可,譬如鱼形汽水就没有,香槟也没有,小麻花倒是有,开口笑也照例有,但是一律没小卖部香脆。还有我们最爱的雪条更是没有的,吃完虽然总是拉肚,但是我们乐此不疲。特别是夏天,当知了在枝头“知嘢知嘢”叫个不停时,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四方的冰块中间插着细细木棍的雪条,颜色有透明不带糖的一角钱一根,淡黄色带糖的两角钱一根,如果多加一角钱,顶部还有一小层糯米和范豆,倘若还要加两角钱,那就是牛奶雪条了,这就了不得了,白白胖胖的一大根,但是我们通常没那么阔,顶多吃得起两三角钱的,有一年六一破例吃过五角钱的,但也觉着没有糯米和范豆好吃,于是更加坚定了继续吃一到三角钱雪条的想法。

      三姆(壮语音译)是三伯的老婆,她散卖一些小零食,卖不完还能退回去,一般是跟卖主赊货。她通常担一根扁担,两头捆着旧的洗过的化肥袋子,天还没大亮就沿着村口的小河走路到旧州,用批发价赊一些炒好的葵花籽、圆筒米花等零食,然后一律装在化肥袋子里担回家,往返差不多两个小时。

      三姆回家的路也并不枯燥,路两旁一般都是绿油油的稻田,离田里太近时,通常会有鲫鱼和草鱼“哗啦啦”甩尾游进里头。秋收的时节就是另外一番景色了,满眼尽是金黄色,田里散布着割稻谷的身影,山间回荡着打谷机“呜哗啦呜哗啦”的声音,小孩几乎是把它当成了玩具。小孩通常是没法专心割稻子的,尽在田里捉蚱蜢。有一种蚱蜢是长得大块头的,黄绿色或者有些也偏青黑色,翅膀很大身子很硬,另一种是青绿色的,翅膀又薄又软,肚子鼓鼓的,大概里面都是油吧。炒它们通常是待铁锅烧红了下盐巴,除去翅膀后直接下锅,一般不放油,那个味道别提有多美味了,这种美味现在也是难觅了的,就算城里一些夜市摊子有卖,那味道也是相去甚远。小孩子捉一会儿蚱蜢就觉得有点无聊了,就会跟大人抢打谷机玩,不过只是“呜呜呜”地用力踩,手上一般也会拿几根稻穗,大人们觉着碍着他们劳动了,就会说上几句,但还是不断唠叨“小心手,小心手”。每到收割季节,我们鼻腔里到处都会充塞着稻香和秋草味,那时候的新米煮出来,全村都能闻到香味,伴着油盐就是美味了。

      三姆进货的这条路,现在已经拓宽硬化,电车来回半个小时。三姆回到家就匆忙把袋子塞到床底下,然后继续干农活。屯里小孩看见了就到家里来买,因为那时候屯里是没有小卖部的。有时小孩敲门后无人应答,门又不上锁,就会溜进去东翻翻西翻翻,而且通常是一下子就把袋子找出来了,有些就偷走一部分,也不敢偷太多,一般是一两壶炒葵花籽,一壶两角钱,那壶是用旧报纸折成的三角形,用嘴对着上面吹气就会撑开。小孩偷完了一定是把瓜子倒进口袋偷偷溜出来,也有被当场发现的,一律是被告发到他们爸妈那里的。

      后来,要哥在我们屯晒谷场边上开了一家小卖部,里面连米酒都有,门口还有个台球桌。这之后,三姆卖东西就像做賊一样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毕竟要哥家不好惹。

      屯里最让小孩害怕的那些大人都围在小卖部门口打台球,他们一般要赌钱,过年还会拿小孩的压岁钱来赌,通常一次五角钱左右,他们起哄的声音加上“妈妈的”的声音让我们觉得他们家势力是很大的。不过我们还是会围着他们在晒谷场跑来跑去,有时候跑地太近碍着他们挥杆了,他们就会回过头骂我们,我们立马害怕地跑开,但是过了一阵,照例是继续跑来跑去的,直到各家的大人唤孩子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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