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儿
昨天和小默聊起游泳,勾起了我对游泳的记忆。这大冷天的聊游泳,就如冬天吃雪糕的感觉,有点不合时宜,但还是想吃。
几年不去游泳不是身体不好,也不是心情不好,是感觉泳池里的水不好。如果夏季室内泳池里的水做不到日更的话,我认为女人还是不要去游为好。谢天谢地,我们小区里的泳池水只能做到月更。所以游泳于我就成了美好的记忆。
我很早就开始学游泳了,可我很迟才学会。现在充其量也就是能在水里手划腿蹬,人能浮在水面不至于淹到,有人戏笑那是狗爬式游泳。好吧,就算是狗爬式我也学了许多年,重要的是它能在关键时候救我一命。对于潜水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我让儿子去学了。
最早下水游泳是在老家的小村庄。背山面水的村庄所面的水是一个大鱼塘。村里人不让小孩到鱼塘游泳,一是水不够干净,二是还有更适合游泳的地方。就是村旁那永不干枯的小溪流。
小溪的源头是一眼泉井,泉眼里常年不断咕噜咕噜冒出泉水。村里人没有喝开水的习惯,除了要喝茶之外,都是直接饮用从那口泉井担回来的水。井里泉水清澈见底,甘甜可口。
我们饮用这汪清泉水长大。井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水,水流下来后形成了一条有2米多宽小溪。小溪上建了一座桥,溪边用水泥板起了几层台阶,大家喜欢蹲在小溪的台阶上洗菜,洗衣服。约定俗成似的上游洗菜,下游洗衣服。
我家就在的小溪旁。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来小溪边洗衣服了。我在房间能听到清脆的水声和搓衣声。人流随着天亮的程度而增多,人多到能蹲满整个溪边。都说三个女人一场墟,二十几个女人边搓洗衣服,棒打衣服边叽叽喳喳聊天,场面很是震撼。趴在窗口上看这热闹沸腾的场面是我儿时最爱之一。
读小学时我们可以八九点才出门,起得晚的我躺在床上就能了解村里七大姑八大姨的事。小溪洗衣处似乎是广播站,准时播放着全村的新闻旧事。
洗衣女们散去后,小孩就可以到溪里游泳了。男孩在下游,我们女孩偷偷地在上游,男孩们要么穿着裤叉,要么光着屁股,隔得老远,只听到嘻闹的声音。
那时候女孩子没有泳衣穿,也不知道有泳衣这回事。一年能穿上两件新衣就不错了。
没穿泳衣的女孩子不管是穿着湿衣服游,还是光着身子游,走出水面时都不雅观。
村里的老人除了不愿见不雅观,也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他们见到女孩游泳轻则骂,重则打。我现在才明白了他们嘴里骂的“伤风败俗”是一件泳衣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村里的男孩从小能到流淌的小溪游泳,成了游泳高手,女孩都是旱鸭子的事实就这样形成了。虽然不时还有如我这般不听话的女孩出现在溪流里,可也敌不过那打骂声。
直到我家搬离村庄,到父亲工作的单位居住,我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游泳。
父亲在县城工作,县城有条河。河水是山上许多泉水汇集而成,河水如小村庄的溪水清澈,能清楚地见到河石和河草。它比小村庄的溪水冰凉,即使是夏天下水也能冷得让人发抖。
搬家于我唯一的好处是可以游泳。小河在父亲单位门前穿过,已上中学的我跟着厂里的一群小妞学会了蛙泳,也有个人生第一件泳衣。
小村庄给了我许多美好,我时常想念它。虽然它让村里的女孩在游泳这事上极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