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有十分的温柔,八分在于神对民的爱” “他呢?” “他是一张邮票,他是温柔本身。”
网上的蜡烛次第亮起,一盏又一盏,似如永昼。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一生也许太短太短,也许太长太长。余老先生一生落拓,乘风而行。不为山川驻足,只写小词歌赋。
余老写到“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绵长,你举杯变得那么绵长,一颦一簇那么绵长,静站像花安眠也那么绵长。与老先生写下的诗句被雕刻贮藏,灵魂带着乡愁掠过殷墟的甲骨上的过往,尼罗河莎草纸上的文化,巴比伦黑色玄武岩上的痕迹,死海边羊皮卷上的情绪。余老睡去,就像月亮坠入水中,他在水的那头安静的划桨,昨天整个夜晚没有人去打碎它。大家呼吸都很安静,怕惊醒了此梦。
想起余老先生,更像在审视自己。这种剖析好似一把淬火的匕首,通过痛楚解读我。我走过八方的桥,瞥过隐匿的云,领略过古城的酒馆。这些情谊,纵使我走过千山万水,也像我不愿丢弃的一把陈旧雨伞,爱意略显潮湿、离别仿佛生锈着,这把伞因硬生生得打开,然后猛然灌入一半风雨和一半无力。也像是一匹陈腐的云锦,尘埃裹尽铺满我的双眼。我曾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眉上挨满山雾,眼里落尽星光。见过许多人,他们之间只有觥筹交错的声音,大家都在静默中撒这野。
我也想蛰伏于山水。与爱一个人相比,宁愿虔诚地爱脚下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不可复制逆折使我心存感激和满满的敬意。我很狡黠地看破了人间的最美的地方,不过人间值得驻足的点在于人间更像是庇护所。我们只需声讨世俗谄媚,厌弃它的浮夸,柔软往往不用交付,虚与委蛇,学楼凤寓情于鬻。我也不得不承认曾误入百花深处,感到过兵荒马乱。所有人都只能走自己的路,赏自己的景。我能做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颠倒你我的春秋。
地平线咽下日落,街头的人群淹没我,飓风惶惶不终,思念高悬不下,笙箫管弦的喧鸣嘶哑了声带,灯红酒绿的黑夜消散了色彩。浸了酒的我就是曼妙的小步舞曲,于酒杯中剔除自疑,听搅拌冰块旋律来沙哑自己的歌喉。浊酒入樽,松手,与寒风驰骋一夜,一遍一遍陷入循环,地球终于退烧了,月亮一渥。嗯,这些东西我不关心不在乎,不想关心温室效应、世界和平、宇宙爆炸。
这一晚,啤酒泡沫升起像是海啸,月亮浸泡在我的鸡尾酒里面,生活平凡乏善可陈,亿万光年外的发光体,平行世界里的非常理。月亮上有我写下的情话,加冰杜松子酒像是是缓缓推入身体的镇定剂,把其余的酒灌进胃囊。余老走了,我还要再喝一会儿?!
酒有时候能让我聒噪,有时又让我恬静,火苗在半空漂浮,鲸鱼变成北冰洋的烟斗。三分醉,女孩放胆卸妆,我们簇拥欢笑;五分醉,不念魔咒,所有星河收入你的眼眸;九分醉的时候,再上一轮苦艾酒吧…今晚只有一支烟半瓶酒了,我还要撑过这一夜,那我还要怎么过这一生。
风月一老,生死难料。你见过山水,饮过风声。山水再不相逢,风声擦肩而过亦可。冬日离世,临终望天,那样高远。雪色茫茫,白梅隐隐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