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有一男一女,两个很好的朋友。
男孩的背后,总是有人指指点点——他的妈妈,一直以一份无法言说的工作维持生计,过得还不错。女孩呢,家里唯一的梦想,就是把泥瓦房改建成高大宽敞的大砖房。
为了这个目标,一家人拼命的努力着。她的爸爸没日没夜的打短工。女人干活力气小,尝试了很多杂工,最终她在男孩妈妈的怂恿下,改变了职业。当我们去她家玩耍的时候,窗台上有我没见过的面膜,床底下也有了长长的皮靴。女孩也很开心,她终于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小卖部买各种她一直想吃的零食了。
有一天放学,我们几个约好了一起写作业。当她打开了大门锁,我们奔向屋里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嬉皮笑脸的爷爷。女人略不自然的对我们说,喊叔叔。那天晚上,女孩没有吃她口袋里的零食。
后来,女孩时常陷入一种神游的状态,时而开心,时而愤怒。她的成绩,也开始忽上忽下,不过英语成绩,一直是我们中鹤立鸡群的。我想,很多个爸爸外出打工,妈妈彻夜外出工作的夜晚,她可能都是用背单词打发时间的吧。
她就这样喜怒无常,郁郁寡欢的上着学。一年后的某个盛夏夜里,下了一场大暴雨。满地的断枝,和溺死的麻雀。她独自一人度过了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被闪电映成了紫色的夜晚。
第二天,她疯了。
爸妈赚的钱,都用来治疗她的病了。大砖房,到底也没有住上。
大三那年,在电话里听到我妈说,那个男孩子的妈妈,被客人打劫碎尸了。尸体在一个建筑工地的土坑里,开春了,才被挖出来。女孩的妈妈呢,早就放弃了那份工作,不过时而,还是会有男人说着露骨的话,戏弄她。她也不生气,怀里的第二个孩子,个长得很像女孩小的时候。
有一天看电视,听到了袁娅维在唱《阿楚姑娘》。我特别想哭。是不是 不是每只蝴蝶都会破茧而出?
今天是农历二月初四,那个早已嫁给村夫的女孩的生日。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