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解红楼(第十一至十五回)

第十一回写了三件事:贾敬庆寿、贾瑞试图调戏阿凤、可卿病重。三件事似乎并无关联,只是时间上凑巧在一起?贾敬生日,他倒也开明,一贯他的清静,贾敬的无为也是宁府失于管理的原因之一。贾瑞试图调戏阿凤是一个开端,接下来第十二回全回写一件事:王熙凤设计害贾天祥,同样接下来第十三回全回也只写一件事:秦可卿的死。

这种写法与前面所有的章回写法不一样,前面所有的每回均是两三件事对比着写,独独第十二、三回均单单写一件事,况且贾瑞本不是重要人物,单单写一回独戏就很费解,在曹公惜字如金的文风中很不一般,同样第十三回又来次独角戏,更是浪费。而恰好这两回又是一个对比:贾瑞是为幻而亡,可卿应是为情(淫)而殇。情即是幻,幻即是情,情到浓时便主淫。因此这两回一定是后来修改后的情节。原来的回目应该是“秦可卿淫丧天香楼,贾天祥正照风月鉴”。曹公对秦可卿的身世和她叛逆性格作了隐瞒,这也是红学家一直试图解开的谜,秦可卿到底是何许人?曹公安排秦可卿早早的丧命用意何在?她的死到底多少影响了贾府命运?这些谜不解开,红楼梦只能是个谜!

第十一回中王熙凤“设计害贾瑞的”两则事定是后来修改的,原本主要写“照风月鉴”,“风月鉴”设的非常妙,用意极深,照正面时风情无限,让人无法自拔;照反面时只剩本真,让人万念俱灰。这里面既有曹公对世事的警醒,也有他的哲学理念。既有繁华背后的落寞之叹,也有“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之哀。

红楼中的王熙凤是如曹操式的奸雄人物,城府极深,手段极辣,贾瑞试图占他的上位,自然是自投罗网,贾瑞一厢情愿,政治上极幼稚,以为搞搞请客吃饭就能革命上位掌权,哪知道在政治奸雄面前这些小儿科技俩只是送菜上门。并非王熙凤要对贾瑞怎么样,毕竟贾瑞这种小人物对阿凤毫无威胁,害死贾瑞对阿凤来说并无半点好处,曹雪芹也犯不着对贾瑞大费笔墨,所有这一切其实都为陪衬秦可卿的死。估计原来的文中描写秦可卿的“淫”也不会很露骨,而是通过对贾瑞“意淫”的实写来对比秦可卿“肉淫”的虚写,这种一虚一实的写法才符合前面几回的文风。

从删改后的蛛丝马迹中,可以看出“爬灰”者贾珍是逼死秦可卿的人。从可卿莫名其妙的“病”,其实就是“喜”,这从贾府的太医口中即可判知,太医们再庸,不会连怀孕都看不出,贾公费了很大周章去撇清不是“喜”,有点欲盖弥彰。事实上,贾珍知道可卿怀了孕,坐实了奴才们的风言风语“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种事无疑是极不光彩的,贾珍极力隐瞒,故意授口神医作病来治,另外逼迫秦可卿自尽,试图赶快把事解决。而慑于可卿的家世,贾珍并不能肆意妄为,只得对外托名是病,对可卿威逼利诱,让可卿尽早了结,避免家丑进一步外扬,最后不得收场。

这正是秦可卿判词: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后来的贾府衰败正是因宁府的“造衅”而起,这也许是曹公早早安排秦可卿丧命的用意。又因秦可卿的身世和她的非正常死亡让贾府付出惨重代价。

第十四回主要是讲阿凤代理宁国府,但中间穿插两件事“林如海捐馆扬州城,贾宝玉路谒北静王”。写了几回可卿但也不能把林黛玉略了,所以穿插一下男女主。特别是林黛玉,把她的家世作个了断,至此便长期寄蓠于贾府。

第十五回主要仍然是介绍王熙凤,至此回阿凤正传基本上完成,其中“王熙凤弄权铁槛寺”,突显王熙凤的能耐:“你是素日知道我的,从来不信什么阴骘司地狱报应的,凭你什么事,我说要行就行,你叫他拿三千银子来,我就替他出这口气。”凭官方关系,做起赎人的买卖,一句话就够人几辈子。王熙凤作为女辈人物不仅当得了家,而且在官场上也能够呼风唤雨,如此人物绝非贾府池中物。

秦可卿的风光后事也收了尾,但又顺便介绍秦可卿的弟弟秦鲸卿(秦钟)也一样的风流浪荡,在姐姐的丧礼中与馒头庵的智能儿混在一起。伏后线也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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