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西红柿椒盐饼
今日,无风,霾。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十月以来,像是很多年以前,我开始了一种穴居的日子,为了结束一个美丽的噩梦,把自己锁在时间里,其实时间却总是不经意的稍纵即逝了。生命像是在倒车镜中的世界,我们在向前,风景却在向后。
当我们心智见长,那些该去拥有的和奋斗的却无力展开翅膀。倒着成长的世界里,活得总是漂亮,骨子里总是遍体鳞伤。
从这个三月开始我试图说服自己很多,有时候心情不好的原因有很多种,或许我的灵肉都没有在路上。有人说没有阅读、没有去旅行、没有锻炼身体,没有去写作和做志愿活动,毋宁死。
可是我偏偏活了下来。
于是在这穴居的日子里,我的生活都是锁在时间的房子里。看了一大堆的论文著作,把一个屁掰成两个放的模式,瞎编了一个开题报告,然后我欣然自得的以为结束穴居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说实话,我这时候像极了一个无头苍蝇,总是没事找事,冲着透明的玻璃罐子猛冲,但都无济于事,然后总是有点神经兮兮地想找什么。
西安的风充满着土气和花香的味道迎着南边的窗户吹来,如同夏季的台风,周围灰蒙蒙的总是望不见终南山的影子。浓重的雾霾遮挡住所有人的脸,这世界除了灰蒙一片,除了屋子里,好像别无所有了。
大街上,赚钱的人们身形在奔波,心灵却远走他乡。
这让人有些讨厌,西安一天四季的霸气天气里,多了一款雾霾模式,像一个巨大的“无知之幕”从天而降,嘲笑着终生:哈哈,你以为你们有多么清醒,连眼前都看不清。
去他的鬼天气,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歇一会我看看论文,把猫和老鼠的动画片拿出来重温儿时嘻嘻哈哈,那些没有烦恼的日子。我不去理会别人对我的无视,那些不信任和一锤定音的无聊规则让我开始把他们当做历经世事的大人,然后我被鄙视甚至无视,其实都不重要,我是在穴居的时候只要有猫和老鼠打斗嬉闹的瞬间带着儿时的欢乐,其中夹杂着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
偶尔的失落,夹杂在雾霾天阴郁的心情里。
混乱的穴居日子将要随着论文的定稿结束了,三四月后将是毕业的时候,学校要赶我们走了,作为一个学习不好的毕业生,不带走一片云彩对学校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到现在突然发现适应别人的规则是一件困难的事,把自己当做一滴水,融入别人的河流,却是失却了自己,而到了这个年纪,连融入海洋的勇气也没有了。
有时候宁愿孤独与干涸。
今日,无风,多云。
雾霾散去,眼前变得澄明。早晨起来,穴居的若干天后,我发现原本透亮的玻璃已经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黑色。外面的麦田,远处的农舍以及那些墓地里哭丧的人,都变得模糊起来,看不清了。
穴居只关乎于天气,时间混沌在脑子里。
整理宿舍的时候从床板缝里找出来入学时候军训的照片,找到了抽屉夹缝里宿舍死党写的情书,拿起来笑笑,扔到了垃圾桶里。
待到垃圾桶里塞满了过去。才发现失去的太多的美好,我们倒着成长的每一步都在失去。有时候我们期望这个年纪那个时间,而回头看的时候都是让人感到心碎的。从十月初开始西安的空气一直是污染状态,为西安涂上灰蒙蒙的颜色。没有了花香与泥土味道,这里的风夹杂着泥土,硫化物和世俗的味道。
我想起了一个改编的段子:
云南的一个小伙满怀希望的来到西安,准备接受未谋面的网友介绍的酒店工作。
见面后,网友说西安刮台风,把酒店刮没了,所以工作也没了,小伙相信了,说你们西安的台风可真大啊。到了网友的住处,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倘若西安有那么一场夏季台风,吹过八百里秦川,驱走附着在人们心里的阴郁,何尝不好呢?
五月的时候,南边的风云变幻不定,终南山下晴朗的日子,令人神往,我曾去过黄土高原的小县城,看见黄土坡上贺敬之的诗句,红彤彤的乡人们质朴表情,粗狂的黄土高原风,夹杂着春天的泥土漫天肆意的飘散开去。我莫名的喜欢这样的地方,喜欢这里的风穿越荆棘丝毫不感觉有所阻挡。
在黄土高原的广袤土地上,布满着荆棘,每到春天的三月,北风从北极吹来,泠冽如刀,抽打着遍地的野草与木楠。那些风吹绿了原野,吹醒了大地,吹走了陕北的寒冷,夏天便来了。
那些风无所畏惧,自北方来,向南方去,穿越荆棘,绕过林梢,不感到痛苦,只会有着生命的掷地有声的哀嚎,跨过秦岭,取道东方,走过华南,迎接着夏季的台风,去太平洋找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