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节回顾:《岁月,爱情的劫数》42凤凰女配不上草鸡男么? - 简书
张楚有过一首歌,歌名叫《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头一句就是“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那么,年轻人,是不是也要谈一场恋爱?不是在大学校园里有这样的说法吗?不谈一场恋爱,那就是没上过大学!
这种说法是不是极端或者有没有必要,对错是非先不论。一个宿舍八个人,七个谈恋爱了,留下那个没男朋友的,便印证了一些说法。
当然,遇到这种情况。胡学芹是可以选择换一个宿舍来解决问题。可是,她不好意思开口。难道要她去告诉老师,是因为没男朋友也没有男生追,所以想换宿舍吗?
那种话,她可说不出来,而且宿舍的人都对她特别好。吃喝衣服学习用品,几乎都会送给她。为了照顾她的自尊心,会故意说买多了之类送她。她当然明白大家的好意。因为个没有恋爱换走,那她的良心恐怕是狗都嫌弃了!
胡学芹的恋爱问题,成为宿舍的头等大事儿。大家想帮她介绍男生,又不好开这口,明示暗示了几次,胡学芹都装傻。大家也就算了,不再帮她介绍了。
父亲和弟弟都等着自己将来有出息了,好回报一二,自己怎么能因为儿女情长影响前途?而且,她的很多费用是被赞助的,拿上别人的钱去谈恋爱,她做不到!更何况她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没有哪个男生会看得上她。
胡学芹把精力一直都放在学习上面和假期打工上面。
大三那年,她在一家网络公司打工,工资很低,一个半月才给五百,不过包吃包住。所谓包住就是住在公司里,吃就是老板吃啥,给她带啥!
这是一家小公司,加老板和老板娘一共才七个人,其中包括老板在内,四个是业务员;技术人员两个;日常管理和财务都是老板娘一个人。那年假期正好老板娘怀孕,身体不便,于是从学校勤工俭学部联系人,招了胡学芹打杂。
确实工作内容就是打杂,例如打扫办公室,出去买盒饭,为大家端茶倒水等等杂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随便上网。白天有老板娘在,她也忙来忙去顾不上。晚上不同,下了班,办公室就她一个人住。她随便上网——聊天、看电影。
就因为网络,她认识了自己的男朋友,一个开货车的司机,叫兰天鹏。
两个人聊得很投缘。
那一个多月,正好货车生意不太好,兰天鹏呆在家里,几乎每天去网吧上网。白天有时候去师傅家帮助干活,晚上吃过饭,呆在网吧里玩游戏。
学芹加得兰天鹏。两个人先在一个论坛里顶贴子聊上的,后来越来越觉得投机,相互留了QQ号,加了QQ聊天。这一聊,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再一视频聊天,分明是一见钟情!
于是,两个人约了见面。
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城市里,相隔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学芹从来没去过天鹏呆得城市,天鹏却多次来过学芹上学的城市。于是,约好天鹏来看她。
两个人都没想过对方会不会骗自己之类的,约在火车站附近一家快餐店见面。
学芹没有手机。虽然她的同学们几乎人人都有,但是她没有。一方面是因为买不起,也交不起话费,另一方面是学校对穷困生申请某项补助金有要求,有手机的不能申请。虽然没明确规定写这一条,不过班主任告诉了她这潜规则。
火车站附近有一个广场。广场的东侧有一排门脸楼。最早这里是六楼高的楼,但是没有门脸,也没有广场。五年前修了广场,这里住一楼的居民,把房子改装成门脸,对外出租或者自己做些小生意。瞅着生意日渐红火,于是有开发商介入,收购了几处地皮,盖了高层和专门的商业街。还有两幢楼有个别居民坚持不拆迁,当时开发商没拆下来,所以整个东侧保保留了两幢旧楼,其他都是新楼房。
学芹和天鹏就约在其中一幢旧楼房改造成的小快餐店见面。虽然是旧楼房改装的,从外面看起来有些年头,里面装修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家以豆浆店命名的快餐店经营种类也不少。冷盘热炒都有,各种盖饭面食也有几种。豆浆免费喝算是一个特色。
天鹏本来想换个好点的地方见面,可是学芹找不到,也不愿意去那些地方,所以两个人约在这里见面。
学芹到得很早。学校刚开学,课程不多,她早早坐学校的校车出发。校车只到广场南边的一条街,她步行大概十五分钟可以到这间餐馆。她没好意思进去,她特意带了三十几块钱出来——这算是她身上可以掏出来的全部钱。她盘算着,在这里吃一餐差不多是够了。
天鹏建议的那些地方,她全部找得到,这几年兼职,她几乎步行走遍了这个城市的角落。只是,她的钱根本不够那些饭店的一盘菜,她怎么好意思进去呢?
这家豆浆店是她曾经来吃过的地方——有一回发完传单,大家一起来吃的。她当时喝了两碗免费豆浆,吃了两根油条花了五块钱。别的什么盖饭是八块到十五块钱。
天鹏的火车晚点了,比约定时间晚到将近一个小时。他很担心学芹会不会等他,甚至于他打了一个赌,假如她依然在等,那么这辈子,他一定对她好,付之真心。反之,他绝对不会再联系她。
学芹还在门口等着。站累了,蹲一会。期间也问过周围人的时间,每次问时间的间隔长,她并没有特别意识到,天鹏迟到很久,只是觉得再等等,他应该就会来了。实在等不到,她再等一会坐校车回来。校车是下午五点半左右路过那条街,她只要五点从广场出发就行。所以,她可以等很久。她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就这样站一会蹲一会等着。她在等一个人,也在等一份感情——或许有些卑微,但却如此真诚。
直到很多年后,天鹏都记得当时那种感觉。他急冲冲地飞奔过去,看着一个女生蹲在门口。那个女生抬头看着他,冲他笑逐颜开。那种感觉,就是爱情。没有一种语言可以理解出来的感觉——因为那是爱情。
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恋人。感情的事情特别奇怪,他们并没有说什么一生相伴之类的文艺话。天鹏是不懂这些,学芹是不好意思说这些。可是却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这种感情。
天鹏带学芹去吃自助餐。学芹吃得狼吞虎咽,天鹏也是。两个人在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掩藏。看到高楼,都一起惊叹,看到马路上的私家车,又都不认识那些牌子。都也不知道什么驴牌还是爱玛仕,分不清楚香水还有什么前中后调——不都一样是香的么。看到一个发卡要二十五,两个人都会反映“好贵”“这么贵能做什么”“二块五差不多买它”。
瞧,这就是爱情。和学历、教育背景都没有关系。共同的家庭背景让他们两个人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想法是一致的。
这也可以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学芹把恋爱的消息告诉了宿舍的同学。大家要让天鹏请客。每个人恋爱都要请同宿舍的人吃饭,这种饭局,以前都是学芹去吃请,今天终于自己做东了。
虽然有些小小的骄傲,却更多是担心钱不够请大家吃好。最后,这餐饭在学校附近一家面馆请了,一共花了五十多块钱。大家也都很开心,一次次说着祝福的话。以白开水代酒,相互敬着,气氛也不亚于星级饭店吃饭的架势。
父亲和弟弟对学芹找得对象不能说满意,也没反对。小伙子给别人跑货运,以后自己能跑或者做点别的,一个月能挣四五千,少也能挣二三千,紧一紧日子也能过得。学芹的父亲特别想得开,只要真心对女儿好,穷富都没关系。他总说,再穷能穷到哪去?我和你妈当年结婚连口新锅都买不起,可是,我女儿考了名牌大学。以后毕业后,那一个月挣个三五千还不是平常说话的功夫么?
天鹏给学芹买了新衣服和新鞋,两个人还一起照了相,都穿着新衣服照的。上衣十五,裤子二十八,鞋贵一点,要三十九块。这就是天鹏送给学芹的第一份礼物,也是学芹从小到大,第一次全身换新衣服。
这些地摊上的便宜货,是很多人不屑一顾的,却是两个年轻人的惊喜,即使多年后,依然是那么动人的美好。
学芹本想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大四第一学期,她参加了几次招聘会,都因为没有工作经验被拒绝。有对工作经验要求低的,不是待遇不好,就是要求研究生学历的。学芹也参加了公务员和教育系统的考试,也都面试被拒绝了——她诺诺的样子,实在没办法让面试专家对她有特别好感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