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离栎已经逃出来很长时间了,可是族人却从来没打算放过她,她逃这一路,各种追杀捉拿,有多难她自己知道,可是她也清清楚楚记得母亲死前说过:“阿栎,你一定,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花妖长得快,离栎生下来到现在,也就才两个年头。
她知道,她出生时,花生诡斑,本就不详,她们一处平常人家,族人倒不会说什么。
可偏偏大长老算得天命,此年族中有煞运,因天降煞气。
好了,果不其然离栎出生后,族中总有小花妖被吞吃,大花妖被侵食灵气。
那些族人认定了,离栎定是那不详之人。
可离栎才多大,加之生有异斑,本就脑子糊糊涂涂,不大好使,她只是记得,母亲永远是最面善的那个,教她如何善良,如何待人好,可她能待谁好呢?
族人躲鬼似的躲着她,小花妖把她当怪物似的欺负她,都说族里死的族人是她吃的,可她不记得啊,她自己也不清楚。
母亲告诉她说:“栎栎啊,不要相信他们的,你是母亲的好孩子,怎么会去伤害自己的族人呢?”
她信,信母亲的。
那天,母亲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说要带她走,母亲不说为什么,可她听说了,那些欺负她的小花妖对她说,族长大人已经下了命令,要来把她抓走,火焚。
“母亲,为什么要跑啊,我们没做错事,我们去解释清楚好不好,”她憋着眼泪。
母亲第一次没听她讲话,只是拉她走,后来,包围她们的人太多了,数不过来,母亲拼着灵力厮杀,后来死了好多人,母亲替她挡了一招,她也被母亲用最后一点灵力扔了远远的。
她还没哭的这么撕裂过,小花妖的欺负,族人的白眼,她不曾管过,只是这次,却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身体被他们粉碎。
离栎收了收心神,不再想了,她看了看走在前边的男花妖,别说,长得是真妖孽。
这是她昨天遇到的,她遇到追杀,他极力替她解围,帮她挡了一招,如同母亲那般,他叫毓阆。
“毓阆,此后,你便是我离栎唯一倾之所有相待的那位。”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一同修炼,一同找灵力,离栎觉得,这就,很幸福。
是日清晨,离栎照常醒了,“毓阆!”
毓阆躺在她身边,周身精气全无,花色苍白,只是脖颈处一处咬痕,显然是被咬了脖子吸干了精气而死。
离栎吓得捂了嘴巴,可是手上竟然染了血,自己嘴上有血?!
“毓阆?!是我吃了你?!”她的心抽搐着。
自己真是那个恶鬼吗,族里莫名死去的那些人,是自己吃了吧,可笑母亲的一次次的维护,那些无端丧命的族人,亲人,爱人,可不就是拜自己这个恶鬼所赐?
离栎疯了似的跑了出去,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天上,仿佛是听到了很多声音在呼喊她,“别怕,等我,我这就过去陪你们。”
她一根根抽掉了自己的花枝,用最痛苦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花落满天,灵力尽散,只是剩了最后一口气,最后一眼看到的那张脸,却是,“毓阆?!”
你还活着?只是这句话,来不及说出口。
男人歪了头,笑了笑,缓缓开口:“是啊,你不死,我如何好好活着,你们那些个族人查的好不严密,我若再不自保,恐怕也是如你这般下场,这让我还怎么去吸取你们的灵力修炼啊?你这生而残败的花身可不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你也莫怪我,安息吧,那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小屋的花谢了,他们说,每年都要酿酒。
可是,花不会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