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夫妻关系彼此都懂得和其他异性保持合适的界限,这是婚姻的基本准则。如果对那个异性暗送秋波,又对这个异性投怀送抱,这样的人不是中央空调就是海王。《三十而已》中许幻山因为和女性缺少必要的界限感,导致绿茶林有有的上位。林有有和许幻山像年轻情侣一样去买冰淇淋吃。林有有看到许幻山的冰淇淋,嘴凑上去舔了一口,然后说没她的甜。许幻山竟恬不知耻地在林有有啃过的地方吃起来。我们知道这是非常无耻的。原因是林有有和许幻山既不是夫妻,也不是情侣。人和人之间都有着明确界限的。好朋友之间彼此之间的界限不会非常明确,比如我们说两个人关系好时,会和他们无话不谈。只有两个人之间禁区比较少,才会无话不谈。陌生人之间彼此不熟悉,所以聊天就会谨慎礼貌,不然戳到别人的痛处,轻则尴尬,重则会得罪他人。但是只有情侣和夫妻之间是缺少明确界限的。夫妻“肌肤之亲”的实质是让渡彼此的身体。而我们知道身体是我们每个人最显著的禁区。林有有和许幻山这种“舔冰淇淋”行为的背后,是他们两个对彼此“身体”(唇)的让渡。而我们之所以厌恶这种行为,是因为许幻山是有妇之夫,因而他们的行为是不正当的。但是正是由于许幻山和其他异性相处时缺少必要的界限意识,林有有才有机可乘。缺乏界限感,对于婚姻是极具破坏性的,因为这势必让另一方时刻处于不安全感袭扰的状态之中。婚姻的实质是让渡彼此的一部分,从而结成一个共同体。也就是说,许幻山的一部分已经属于顾佳,因而许幻山不仅要考虑自己的快乐,还要顾及顾佳的感受。如果许幻山执意和林有有搞婚外恋,那么相当于他将自己的一部分从顾佳那么又收了回去,那么势必导致二者共同体的破裂,离婚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是我们说,真正好的婚姻(亲密)关系真的不需要太多界限感,当然这很少。关系界限出现的基础是彼此双方对于各自属地的划分,关系的建立相当于各自交出一部分属地为彼此所有,当有人试图进入这个属地的时候,就相当于敌人要攻入本国的领土,其引起的势必是激烈的反击。假如一方明目张胆地领敌人进入这个属地,那么对于另一方来说,这种行为就是背叛。但是真正好的关系不会有太明显的属地思维。这基于双方高度的信任,就相当于一方领外人参观这个属地,另一方不会觉得这个外人要夺了这个属地,因为相信对方不会做出背叛的事。
这样的说法用在宋小女和现任丈夫吴国胜的身上就再合适不过了。1993年,张玉环因为同村两男童死亡案被判死缓。妻子宋小女相信丈夫是无辜的,开始上诉。1996年,查出子宫肌瘤后,怕连累家人,宋小女决定改嫁。1999年,和吴国胜生活到了一起。但是在嫁给他前,宋小女给他提了三个条件:一是允许她将张玉环放在心,二是要对前夫的两个儿子好,三是允许她看望前夫的老母亲。老实说,对于我们普通人,除了第二个条件还能理解,其他两个条件确实显得有些“奇葩”,尤其是第一个。不管男性女性,都希望伴侣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谁能忍受第三者出现。这好似送到嘴边的肥肉突然蠕动一条蛆。在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里,哑婆婆因为老公不戒大师多看了路过的年轻漂亮的女子一眼,就赌气离家出走,数十年不与他相见,连女儿也不养了。可见,我们对于“第三者”是有着本能的厌恶的。然而,吴国胜竟然全都接受了。不仅接受了,而且还陪着她为张玉环的案子上诉,陪着去看她的前婆婆。
在张玉环出狱后,宋小女和他丈夫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老家等他回家,并且表示想让张玉环“抱着她转”。大家都知道,就我们平常来说,已经为他人妻的宋小女和张玉环“牵手”已经不太正常了,“抱着转”则已经为世俗所不容了。假如有人突然当着你的面抱抱你妻子,那么你当时心情肯定是恨不得砍了他们。但是在这个故事里,我们并不会愤怒,不会觉得宋小女没有礼貌,也不会觉得她的丈夫懦弱,。宋小女这种没有界限感的行为不但没有使当事者尴尬,反而使屏幕背后的我们掉下了感动的眼泪。
似乎是同样的剧情,但放在许幻山、顾佳、林有有这一组上,我们只有愤怒;但是在张玉环、宋小女、吴国胜身上,我们却被感动。这得缘于张玉环、宋小女、吴国胜三者关系处在一个极佳的状态,并且是以极度的信任为基础的。宋小女老公理解宋小女的决定、支持她的行为,并且相信宋小女对他们婚姻的忠诚。如果没有这份信任,他们的婚姻不可能维持二十年。同样,宋小女对前夫的支持也是出于对他为人的信任的。张玉环和宋小女结婚后,对她和孩子非常负责。有一次从县城回家买了猪肉,自己舍不得吃,全给宋小女母子三个吃,谎称自己在别处爱过了。正是这份爱和真诚换取了宋小女的全部信任。所以说,好的婚姻并不是界限感强烈的,相反,双方会在某种程度上给彼此自由,这当然基于爱的真诚所带来的信任感和安全感。“他不会做那种事的”“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有这样的信念的人其婚姻一定是幸福美满的。
同样的例子我们还可以在哲学家情侣萨特和波伏娃的身上找到印证。他们一生亲密无间,没有结为夫妻,却和夫妻无异。同时,他们又分别和其他人发生关系,并且在通信中分享彼此和其他人发生性关系时的感觉。和第三者发生性关系,这在婚姻中无异一颗炸弹。但是在萨特和波伏娃那里,他们像闺蜜一样分享各自的体验,似乎忘记了彼此的情侣关系。当然,也有一段时间,他们害怕彼此失去彼此,但是经过有效沟通后又重归于旧。但是这种关系是以彼此完全的信任为基础的,而信任建立在彼此间赤诚的爱上。正是由于相互之间能感觉到彼此的爱意,他们才会相互信任,不担心被抛弃。换句话说,赤诚的爱是一切安全感的来源,患得患失八成是由于你感觉不到对方的足够的爱。
《中庸》里说:"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为能尽其性”可以理解为当你带着极端真诚的态度时,你就能体会到人之为人的神性。
当然,这种“至诚”不是随便就有的,大多数夫妻陷入彼此“揣度”“怀疑”的博弈中去,所以在婚姻中和异性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有必要的“界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