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我父母费尽心思,用尽了所有的关系,替我在B市找了一个小学教师的职位,那个时候,教师这个职业是很多人撞破脑袋也想得到的职业,在中国有句老话:人生不过百,常怀千岁忧。中国的父母将这句话施行的很好,我的父母自然也不例外。
可我终究还是没有成为一名人民教师,我骗父母说,我进入了一家有名的公司,其实那个时候,陈沫的公司刚刚处在处在初期的艰难阶段,资金的来源,员工的工资,其它大型同行企业,公司的打压等等,无一不让这家刚刚起步的公司寸步难行。
陈沫对我说:“茜雅,你可不可以帮我,我好累,好累”,那天晚上,我搀扶着喝的醉眼醺醺的陈沫回到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里,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他的脆弱,那也是他第一次对我说:“帮我”,也许是因为那句:“帮我”,也许是因为让我心疼的:“好累”,也许仅仅是因为-我爱他。
陈沫从来不对人示出自己的伤痛,在人群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沉稳世故的样子,所以所有人甚至包括我都以为他过得很好,可那时我才知道,所有的坚强不过是伪装面具。
我拒绝了近在眼前的教师职业,进入了陈沫的公司,为了节约资金,我搬进了他那间狭窄的小屋,他睡在沙发上,我睡在床上,因为我晚上总是起夜,后来为了方便,我干脆不关门。那段时间,我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头,白白的馒头,黄黄的馒头,绿绿的馒头。有一天早上,我从睡梦中闻到了一股肉的芬芳,我噗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餐桌上一只北京烤鸭静静的躺在烤瓷盘上,我呼了自己一巴掌,确认这不是自己的梦而是事实的时候,我兴奋的大跳。陈沫从厨房出来,我立马跑到他身边,扯着他的衣角说道:“陈沫,是肉诶,是肉诶”,他忍俊不禁的说道:“对,是肉,快吃吧”,那是一年以后他第一次对我笑,我至今仍记得那天他的样子,嘴角冒出些许胡须,淡淡的黑眼圈,鼻翼处有一滴汗珠,他笑的温柔。
后来,无论我走过多少地方,吃过多少美食,遇过多少人,也再没有吃到那一天早晨的味道,也再也没见过笑的比你更温柔的人。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我睡觉的说梦话:“不要馒头,不要馒头,我要肉,对,北京烤鸭,要烤的的外焦里脆,要让油汁渗透完全渗透,金黄灿灿”,睡在外屋沙发上的陈沫被我的呓语惊醒,哭笑不得。
一年以后,陈沫的公司开始有了转机,在行业里也开始逐渐有了些名气,公司接到的单子也越来越多,在这一年里,他越来越优秀,就像是盛夏的太阳般开始绽放他的光彩。
喜欢他的女孩越来越多,可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无论是对其他女孩还是对我,一副禁欲系的表情仿佛如来再世。只是在这一年的同居生活里,我们开始有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尽管我知道天曦仍然是我们之间难以跨越过的河,但不知为何我仍傻傻的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河终究会干枯,有一天,我可以溏过这条快要干竭的河,走到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