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那屡青烟,飘荡在陵园上空。曾经许下的诺言,可会化为繁星吗?唯有那熟悉的感动,相伴,永生……
第一次去陵园,在那个繁花盛开的季节,徒步前往,满是虔诚。
在那里,见到了空气中缭绕不散的青烟,石碑上千古不朽的姓名,也见到了清新、纯真的你——一个身穿肥大校服的女孩儿,清新到令人目眩,纯真到听了导游的讲解都会红了眼圈。
你对我说:如果大雪覆盖了远山,你还会来,告诉沉睡的先烈们外面发生的事儿,告诉他们,那时的你,是不是一个人。
我笑你倾向不明确,笑你信念不坚定,却没有告诉红着脸的你,我多希望,当大雪覆盖远山时,陪你来的人,是我。
也许有了交集就会有了相识,不清楚从何时开始,我们开始互相倾诉着自己的心事和梦想。你说,你想去厦门大学 ,你喜欢那个校园里满满的绿色;你说你不想自己去,那里品质极佳的女生是所有男生的追求。也许,你也希望我会去吧。那时,我们高一。
开始习惯了心中有你的感觉,哪怕你在一中,我在二中;开始习惯了晚上睡觉前听到专为你设的铃声,每次说完晚安都会让我半夜失眠,但我不会告诉你;习惯了看到别人成双成对而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前行,似乎每个女主角都不如你的分毫。
渐渐的,你的名字开始在我身边朋友的口中提起,问及才知道你的优秀。原来我们之间有着不可忽视的差距,“你想去厦门”,那不是玩笑,像一座巨峰横跨在你我之间,让我喘不过气。而那时的我只是一个上课迟到、课上睡觉的“差生”。
是的,我是差生。可差生也会发奋,差生也会拼搏。当你看着我的成绩单沉默不语时不会知道我从底层爬到中上的艰辛。在每个阳光尚未突破黎明前黑暗的清早,我总是告诉自己“我要努力,我会成功!”
高二的冬季,你如约去了陵园,身旁多了一个我。雪花像飘飞的柳絮,沾满了你的长发,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的你像雪中的天使,一时,竟变得无限遥远了。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走着,只是半路的你忽然哭了,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像一只受伤的小鸟,轻轻地啜泣着。
忘了我说了什么,也忘了怎么把你送回家,只记得肩膀上的泪珠化成了冰晶,深深地刺痛了我。
后来的我们,竟都变得沉默了,只是在各自的起跑线上积蓄着自己的知识和能力。
转眼到了高三,突然收到你寄来的信,打开时,一根红绳编织的手链让我手忙脚乱。信中说,你要我有一天把这条手链亲手系到你的手腕;你希望和我在一起;你说那天在飘着雪花的陵园,你许下了诺言。
我拨通了你的电话,对你说了你想听到的一切,我希望你安心迎接高考,不要因为我分心。
转眼高考,算得上是超常发挥,我当然没去成厦门,却依然离开了家乡。而你去了另外的地方,我们,断了联系。
像是没有结局的结局,一种无声的别离。
我们都开始试着去习惯不同的空间,不同的陪伴,用另一片星空装点自己的行程。对于彼此,仿佛就该是这般,再无讯息。
也许,总有一份感情沉淀在记忆里,提醒过去;总有一场回忆纹刻在青春里,难舍难弃;总有一种感动驻足过生命里,终将离去……
呼吸着不同的空气,仰望着远方的天,不觉中总会流露出一缕思念,而这缕思念中,有我,有你。
不知道远方的你是否还会经常看着掌纹傻笑,然后告诉别人你的生命线像长江一样连绵不绝;不知道远方的你是否会依偎在别人的肩头,不吵不闹,只是无声地哭泣;也不知道远方的你是否还记得,有一个我,曾经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时光自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留恋而回到从前。如今的我们都成了对方的过去,可至少我们有过真心的欢笑,有过美丽的也许。
如今我们都到了南方,这里的冬天是很难有北方的大雪的。只盼望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季节,我们都回到家乡,在一个足够意外的时间相遇。
不去管什么数学和英语,不去想什么档次和 差距,只想静静地走近你。再看一看你如今的模样,再闻一闻你独有的芳香,然后,就如从前那般坐在一起,同享一杯不必太浓的甜蜜,伴着一缕依然如昨的晨曦,聊着我们之间,始终不老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