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记忆是风 |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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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二章
我用力挤开人群，钻到最前面，白墨已经在那里了，我拉拉他的袖子，他示意我安静，我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我往那禅房里张望了一眼，一个年轻的和尚七窍流血，双手捂着脖子，瞪大双眼倒在地上，边上还散落着一些点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人群对面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圆慧大师和几位皇子闻讯而来，大师看了禅房里的景象，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大好的日子出了命案，统领京城治安的五皇子也是很头疼，询问了一些人都没什么线索，这和尚死的时间不长，应该就是大师在前厅讲经的时候，但每个人都有在前厅的证据，事情陷入了僵局。
一位上了年纪的和尚拽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沙弥挤进了人群，“静思看到有人进来缠房。”他推了一把小沙弥，“快说。”
五皇子：“静思小师傅，你把看到的说出来，本王感激不尽。”
小沙弥支支吾吾了很久，把手一指：“我，我看到他进了禅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和我一起偷鱼吃的玄衣公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小沙弥指的就是他，他倒是一点也不惊慌，反而笑了笑。
“七弟你一直没在前厅，我以为你去哪儿偷懒了，这和尚与你无怨无仇，你干嘛要杀他？”一位头戴金冠，身披青色披风皇子模样的人说道。
“三哥还是这么心急。”玄衣公子或者说七皇子摇了摇手里的扇子：“你确定看到的是我？你看到我的脸了？”他笑着看着小沙弥。
小沙弥看着他的脸，摇摇头：“我没看到脸，但你的衣服我认识，上面有一只鹤。”
我看了看果然有一只鹤，心中暗道：谁让你这么骚包，好好的衣服非要绣只鹤，是非来了吧。
七皇子一点也不慌张：“三哥，你听到了，只是衣服一样，而且我有人证。”他低头对我眨眨眼，“我和新认识的小友在后山共赏桃花，是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祈祷不要被人发现那锅鱼汤。
“衣服上喜欢绣只鹤拳京城都知道是你七皇子的习惯，至于你这人证，说不定他就是你的人，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三皇子撇撇嘴。
居然敢质疑我，我心中愤愤，正想使个小法术让他摔一跤，白墨向我传音，让我不要在凡间惹事，我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七皇子笑笑不说话，倒是白墨看到他怔了怔，七皇子对他点了点头。
“七弟日前向京兆府报案说府上丢了衣服，光是看到衣服也做不了什么证据，而且若真是七弟作案，我想他还没笨到穿这身衣服。”负责案件的五皇子说道。
我听见三皇子嘟囔了一句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今天这贼人是抓不到了，五皇子派官兵守住了寺庙，驱散了无关的人群，我算是证人，本是不能离开，七皇子邀请我和白墨去他府上做客，说是重金请来万兴楼的大厨。
我拉着七皇子就走，那万兴楼我以前偷偷下凡的时候去过一次，里面的酱肘子那叫一个美味，听说它关了我还难过了好久，原来这厨子跑到皇子府了，这七皇子真是我的知音啊。
我发现白墨没有跟上来，回头招呼他：“白墨，快点呀！”
白墨有些恍惚地看着我和七皇子，我叹了口气：“诶，痴病又犯了。”我跑回去拉着他一起去了七皇子府。
七皇子真是个会享受的人，他的府里有一个湖，湖边有一座亭子，亭子四周用琉璃做了窗户，夏日里可以把窗户取下，现在还有些寒意，琉璃窗还安在上面，坐在里面刚刚好。
白墨站在那里看湖水，我捏着一块绿豆酥走到他身旁，瞅了瞅湖，又瞅瞅他：“什么都没有，这么好看？荷花还没开呢，你要是想看，下次我带你去瑶池，那里的荷花可多了，莲子也特别好吃。”
白墨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是个闷嘴葫芦，也不在意：“白墨，你不是给我去买糖人了吗？怎么糖人没买成，反倒在那里看热闹。”
“我去的时候看到黑白无常二兄弟在那里游荡，就知道有人要不好了，卖糖人的我没找到，回来的时候那和尚已经死了，无常兄弟也走了。”
“你怎么不要去和他们打招呼，难得在凡间看到熟人。”
“我和他们不是很熟，而且他们是阴差，来凡间定是执行公务，我们是偷跑下来的，还是避着的好。”
正说着七皇子带着小厮捧着几坛酒进来了：“你们可真是走运了，这梨花白我可是藏了好几年，连父皇我都没舍得给他，为了你们我一下子挖出好几坛来，心疼死我了。”
我一听有好酒，兴致更高，果然这梨花白很是不凡，酒香清冽纯正，色泽有些微黄，我尝了一口，绵甜爽净，我一下就喜欢上了，连喝了三杯，白墨一看我还要倒，连忙下了我的杯子：“慢点喝，先吃点东西。”
“白衣小兄弟倒是豪爽，你的个性我喜欢，来尝尝这个鸭舌，这可是安大厨的拿手菜之一。”七皇子夹了一根鸭舌给我。
乍听见他叫我白衣，我脑子一下没转过弯儿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和白墨扮成兄弟下来的，不能叫红衣吧，就随了白墨的姓。
我叼着那根鸭舌，吃得很仔细，七皇子给白墨倒了酒：“白家兄弟不是京城人士吧，我听着口音不像。”
白墨点了点头：“我们向往京城的风土人情，来游历一番。这命案七皇子似乎不放在心上？”
“皇家是非多，今日之事我早有准备，二位不必担心，我对白衣小兄弟一见如故，当浮一大白！”
夜色已深，月亮从云朵里探出脑袋，外面虽然有些冷，亭子里倒是暖融融的，我头晕晕沉沉，连肘子也只啃了一半，这梨花白后劲儿真大，七皇子早就趴下了，真是太菜了，我也有些挡不住，趴在桌上睡觉。
白墨是最清醒的，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天上的云，用神力拨开了一层云，看准一颗星星，引出一道星光至七皇子体内。
一瞬间，亭子里发出一阵耀眼的光，我被刺的有些醒了，迷迷糊糊抬起头，白墨拍了拍我的肩，我又安心地趴下了。
原本睡着的七皇子清醒过来，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清澈的眼神里透出一股沧桑，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像是两人人。
他叹了一口气：“叫醒我干嘛？”
白墨一手端着酒杯，道：“你下界轮回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碰见你，想和你说说话。”
七皇子，不，应该说是朱厌神将看了看我，“红衣的神力还没恢复，你的东西还没找齐？”
“有点眉目了，朱鸾草已经在手，我还要再去趟无界深渊取赤水，至于纯金乌血在金乌一族跑不了，难办的就是泪石，我找遍了落星涯一点消息也没有。你的轮回什么时候结束，天宫里越来越冷清了。”
朱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如果这三样东西恢复了红衣的神力，那她的记忆也回来了，你觉得她会快乐吗？”
白墨没讲话。
“从前你和我最不对付，谁知道······”
我听到一些声音，抬起头，呆呆地看着他：“朱厌？你把我的酒都喝了。”
他失笑，温和地看着我：“你想起来了？”
“什么？”我有些不懂，看看朱厌又看看白墨。
白墨走到我身边，摸摸我的头：“她时好时坏，我算了算基本上三天就把事情忘得差不多了。朱雀神君给的封印已经在减弱了，我怕来不及。”
朱厌和白墨还未化人形时就互相看不顺眼，相识多年了解甚深，虽然白墨说这话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朱厌知道他在害怕。
“这伤最有效的还是要凤族和凰族的密法来治，只可惜他们全部战死，现在只剩红衣一人，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不是说有眉目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我打了个哈欠，对这些听不懂的话毫无兴趣。
“你走过这么多地方，真的没有上神的一点影子？”朱厌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白墨摇了摇头，“一点都没有，大概真的融入天地之间了。”
朱厌只是喝酒，也不再讲话。
天上的云又渐渐厚了起来，星光越来越弱，连月亮都变得朦胧起来，朱厌放下酒杯：“时间到了。”
他看了看我，又对白墨点了点头，“啪”，又倒在桌上睡着了。
我已经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眯着眼看了朱厌一眼，安心地睡着了，反正有白墨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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