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孔子当时,礼崩乐坏,但还没什么系统的学说可以当做“异端”来攻击,他所厌恶的,无非是世风日下,有“礼”无敬,有“乐”不雅(恶郑声之乱雅乐也),以及花言巧语而不修德行的人。还没有上升到孟子“辟杨墨”、宋明大儒“辟佛老”的相互攻讦的地步,因而,这“异端”更多的是指不老老实实学习六艺,而去专攻其他的门类的学生,如提醒子夏,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儒者,不要只做研究文献的空泛、空谈礼仪的儒者(汝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因而子夏说:“即使是六艺之外的技艺,钻下去也会有可观的成就,但是钻研太深,则会陷溺于其中不能自拔,所以,君子不会去做”(虽小道,亦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子夏这样说,估计也是听从了孔子的话。
从温和的词义来说,不是正统的,就是异端;那么什么是正统?从个人认同的角度来说,自己认同的就是正统,不认同的就是异端。世上学说纷纭,各有信众,各自认为是正统,佛者攻讦儒学境界不高,儒者嫌弃佛者以生死轮回诱人,抛弃伦理,马哲则以唯心唯物做简单区分,不顾各学说的内在逻辑,因而纷纷扰扰,争执不休,人心无所适从,各执一端。
儒释道,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黑格尔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合理的就是存在的”。这理由,也就是有价值,或者说是“有用”。或能救人心的迷惘,或能救人对生死的困惑,或能救人身体的困厄,尽皆有用,所不同的,只是各自的信众只从自身的角度去看问题,攻讦对方的不同之处,却往往忽略了其相同之处,忽略了各自已经从对方获得何其大的资源:儒取佛、道的静坐内观,佛道之谈,则先取儒家的伦理。若只是站在各自立场相互攻击,这狭小的心,如何能算是“修”?只能是小人之心罢了。
有了包容心,也就没什么是异端和正统,取长补短,原就是各家能存在和发展的动力,可分你我,但不可你死我活,只管表述,任人取之,殊途同归。
(向雄读《论语》之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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