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陈老师在朋友圈里寻狗,她的狗又丢了。这已经是陈老师今年第二次丢狗了,所以微信朋友圈里一片哗然。想起她养的狗狗们,颇有些思量。
陈老师是我女儿幼时的古筝老师,开了个琴坊,聚集了一群“仙人”。常常一起吟诗作对、吹拉弹唱。我也有颗附庸风雅的心,有了空闲便会去她那里厮混。
琴坊里养了一只浅棕色泰迪,名唤小七,最爱趴在入口处的玻璃门边,远看着像是块年深日久的大抹布。初时常会被它突然移动的身体惊着,走近了免不得摸摸它的脑袋。它便会咬着它脖项上的狗绳讨好地看着你,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解了它的绳索,还它片刻的自由。我有时间有心情时会带着它出去遛遛,陪它玩耍。
小七脾气极好,无论你如何揉搓,它都不会生气。陈老师说当初去宠物市场挑选狗狗时,无意间踩了两个月大的小七一脚,小七一脸的无辜,那安静清澈的眼神触动了陈老师柔软的内心,于是小七就成了陈老师的狗狗。
脾气好的狗狗总是讨人喜欢的,所以我们都爱抱着它,揉它毛茸茸的脑袋。但我们也会嫌弃它一脸的长毛,常常连眼睛都找不到,不修整的小七就是一坨乱糟糟的毛布。偶然陈老师得了时间也得了兴致,便会领着小七去美容。美容后的小七果真不一样,短而卷曲的毛发干练而利索,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和圆圆的肚子,看起来圆圆的一派贵气。
帅帅的小七渐渐长大了,想讨媳妇了。但陈老师没时间也没精力去帮它挑选媳妇,附近的狗狗又入不得陈老师的眼。小七便疯癫颠地张狂起来,一有机会便偷跑出去,终于在一个有着火烧云的傍晚消失不见。
陈老师遍寻不着小七,索性便在寻找的路途中捡回一只不知流浪多久的深棕色泰迪,纠结成坨的毛发,皮包骨的尖腮,瘸了一条后腿,样子很是让人不喜。但陈老师毫无厌弃之心,抱了回来,梳洗、清理、看医生,还它一个本来的样貌。我想陈老师在捡它时一定是希望同样有好心人善待她的小七。
因为是捡来的狗狗,陈老师就顺着意唤它捡捡。初来乍到的捡捡显然不大习惯人们太多的关爱。除了陈老师,它会对每一个来琴坊的人竖毛龇牙,充满戒备。捡捡自然没有小七那样广受欢迎。但陈老师认为,捡捡比小七听话。陈老师说:捡捡在外流浪久了,会看人眼色,十足的狗腿子。
日子一天天流逝,转眼捡捡到琴坊已半年有余。捡捡的毛发油量起来,尖腮也圆润了,瘸了的后腿不在跑动时已基本看不出残疾。它不再对人龇牙,学会与人亲近,高兴时把前爪搭上你的双腿,摇尾示好。想必那段流浪的经历已模糊不清,捡捡已经完全蜕变成一只宠物狗。
但捡捡亦是一只成年母狗,到了婚配的年纪,自然也是想要夫婿的。那日去琴坊,正好看见捡捡偎依在陈老师的腿边,自得地享受着陈老师的抚摸。陈老师说:改日要给捡捡找个伴了,不然又会像小七那样跑了不见。
话温未冷,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捡捡趁着陈老师招呼来访者的当儿溜了出去,且再也没有归来。
陈老师发了几次朋友圈寻找捡捡,奈何音讯皆无。是爱情太迷人,和心爱的狗狗浪迹天涯?还是世界那么大,可怜地迷了途?
我想小七可能属于前者,小七自小吃喝不愁,爱情的蜜汁要大于裹腹的肉骨。但捡捡不会,捡捡的断腿里藏着这世间的炎凉。但它终于也逃不过这炎凉,再一次混迹于市井街巷。希望有人能捡了迷途的它,像陈老师一样善待它。
更深的期望:每一个迷途的生命都会被这世界温柔以待。
陈老师的狗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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