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上演一幕幕的悲欢离合,漫长的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故事每天都在发生,也许夏小芬就在你我的身边,读一读这些故事吧,用别人的故事照亮自己的生活。
第一章 小误会
夏小芬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只眼睛呆呆的望着墙上的照片,那是她和丈夫结婚时照的,那个时候他们是多么的甜蜜。她看着照片中丈夫那棱角分明的脸和她的脸轻轻的依偎在一起,她的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现在,或者说很长时间以来,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浮现过一丝笑意。
夏小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婚三年来的甜蜜生活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就因为一封信,事情怎么会一步步的走向这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夏小芬陷入了无限的痛苦之中。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多了,再过一刻钟,分针和时针就会重合,夏小芬没有睡意,他在等待着丈夫回来,她拿起手机,找出丈夫的号码拨了起来,可是还没等电话拨出去,她就立刻挂掉了,就这样拨了好多次,又挂了好多次。她想:如果她拨通了这个电话,就说明这场战役她打败了,她丈夫胜利了,只要这个头已开,以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永远成了丈夫手中的把柄。
事情起源于半年前她丈夫无意间发现的一封信,夏小芬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她和丈夫一起高兴的收拾房间,来个卫生大扫除,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只要天气好,他们每个周末都要大扫除一次。那天天气特别好,丈夫汪明想把衣柜里冬天里的衣服拿出来晒晒,当他打开衣柜,把衣服都拿出来挂到阳台上的时候,他发现就在衣柜下层有一个信封,他顺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小芬亲启。落款为:爱你的峰。他疑惑不解,这个峰是何许人也,他想打开看看,但出于对妻子的尊重,他又把信放在了原处。正在这时,夏小芬走了过来,
“汪明,你在干什么呢?半天没有说话”
汪明没有回答,夏小芬发现丈夫的脸色有点难堪,随即就看到旁边的那封信,夏小芬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嗨,我当时怎么了呢,原来就是这封信啊,”
夏小芬故作轻松的说:“那是几年前的初恋男朋友给我的,扔了吧!”说着,顺手捡起那封信,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汪明依然没有说什么,继续收拾着房间。但是,房间里的气氛从此就有些沉闷了。
那天晚上,夏小芬为了解除丈夫的误会,也为了弥补一下对丈夫的伤害,特地做了几个丈夫最爱的菜,两个人对坐,边吃边聊,可是丈夫的脸色始终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夏小芬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夏小芬不想告诉丈夫她那不堪回首的过去,她特别珍惜现在的一切,有一个爱她的丈夫,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夏小芬不想因为那些陈年往事破坏她现在的幸福。所以,结婚三年来,她始终没有向丈夫说起过她的往事,丈夫也从来没问过。可是今天的那封信,让她不得不把思绪回到六年前的那段岁月,面前不得不出现那个叫峰的人。
第二章 初相遇
六年前她21岁,那年她在南方一所大学三年级音乐艺术系读书。夏小芬是北方人,虽没有南方姑娘那种玲珑剔透的水灵,但她有着北方姑娘的庄重稳健,由于从小生活在一个诗书家庭,夏小芬身上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就像中国的水墨画。夏小芬的父亲是北方某市一家重点医院的外科医生,母亲是大学教授。夏小芬的父母非常重视对夏小芬的教育,虽然他们只有夏小芬这一个女儿,但是绝不娇惯,在正确的教育和家庭环境的影响下,再加上夏小芬的聪明劲,夏小芬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上了大学后,她的才能迅速的到发挥,虽然夏小芬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并不喜欢张扬,但是由于她的才能出众,很快成了学校的名人。夏小芬有写文章的习惯,她的文章像她的人一样充满着古典韵味的美,时不时的会出现在校报上。
夏小芬和郑振峰的相遇是在学校组织的一次校外公益活动上。她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天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那天是“世界无烟日”,学校安排一个系选两个代表到街上散发宣传资料。夏小芬作为音乐艺术系的一个代表参加了这项公益活动。那天她刚好和郑振峰分到了一组,她们打过招呼后就开始工作了。由于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的话都不多,仅限于宣传活动的交流。夏小芬记得,那天活动结束后,郑振峰请她一起吃晚饭,夏小芬一开始不想去,但是又怕面子上过不去,于是就去了。他们走进了一家虽不大但布置的非常优雅清静的餐馆。夏小芬喜欢这样的环境,因此,他们吃的很愉快。那天他们聊了很多,餐馆中橘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的脸上,郑振峰的脸显得棱角分明,眉宇间有一种英俊之气,两只眼睛特别明亮。她从郑振峰的叙述中知道,原来郑振峰就是校报编辑,跟自己一样也读三年级,是中文系。当郑振峰知道原来他在校报上经常选登的文章的作者就是面前就是这个看上去有一种古典美气质的女孩子时,眼睛里闪过一道亮光。当夏小芬知道原来经常选登自己文章的校报编辑就是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目光闪亮的小伙子时,也不由得心头一动。两个人就借着这个共同话题聊开去。那天晚上,郑振峰一直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两人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
夏小芬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由于她是学校的名人,明里暗里想跟她接近的男生也不少,但是,夏小芬没有动过心。夏小芬知道,她必须慎重的对待自己的感情,她并不是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夏小芬有自己对感情的独特见解,她以为自己的感情是精致的,对于理想中的另一半,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她以为那个与她共度今生的人必须能首先和她一起在精神世界里畅游,而那个人在郑振峰之前没有出现。
夏小芬那天很久都没有入睡,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郑振峰那清秀的面容,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夏小芬打开一看,只有两个字:晚安,是郑振峰发来的。夏小芬顿时觉得身体了有一股暖流在扩散,她知道郑振峰也没有睡。
美好的时光总是悠忽即逝,随着两个人交往的深入,两颗年轻的心慢慢的走到了一起,感情这东西真是猜不透,当它到来的时候,就像一股洪流顺势而下,冲破一切理智和阻力,夏小芬和郑振峰慢慢的陷入了感情的洪流之中,他们在课余时间经常见面,学校北边的那条小河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河岸边昏黄的灯光经常照出两个并肩的身影。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从现实到未来,从文学到艺术,从个人爱好到生活态度,他们无一不谈。他们谈历史,谈哲学,从古代圣贤到当代名流,从西方经典到东方文化,他们在精神世界里尽情的徜徉。夏小芬觉得,也许郑振峰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毕业的时间快到了,校园里充满着一种离情别绪。夏小芬始终有一个疑惑,虽然郑振峰曾告诉过她,他的家就在本市,但是郑振峰从来没有邀请过她去他家见见他的父母。夏小芬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子,在感情方面她显得有些羞涩, 既然郑振峰没有邀请她,她虽然疑惑,也从来没有问过。然而,夏小芬不知道的是,郑振峰心里始终处在一种焦灼的状态之中,他不是不想带夏小芬回家,而是担心夏小芬无法接受他的家庭,他很爱夏小芬,然而,他又怕这种爱会变成一种伤害。郑振峰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痛苦。每一次当他表面上在夏小芬面前展现出阳光的一面,和夏小芬规划着他们美好的未来时,心中却在隐隐作痛。这一切都源于他的家庭,源于他的母亲。很多次,郑振峰都想把自己家的真实情况告诉夏小芬,然而话都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对夏小芬的爱到深入骨髓,他不能让夏小芬因为自己而承受这份痛苦。
第三章 一封信
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十二点,夏小芬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依然没有睡意,她脑子里浮现了给她带来无限苦恼的那封信。那是即将毕业离校的一个晚上,当她在阅览室了修改了最后一遍论文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听见宿舍管理员喊她的名字:“夏小芬,你的信”,夏小芬以为还是妈妈给她寄的信,接过信就回到了宿舍 。然而,当他借着灯光看着手中的信时,觉得疑惑不解。只见信封上写着:小芬亲启,落款为:爱你的峰。夏小芬这才想起来,最近一直在忙毕业论文的事,她和郑振峰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只是偶尔发过几条短信互相问候。夏小芬满腹狐疑的打开信封,展开信,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
“亲爱的小芬;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一定会有些疑惑,你一定想不到我会给你写这样一封信。除了这种方式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方式可以更好的向你表达我的爱,表达我的焦灼、无奈和痛苦 。”
夏小芬的疑惑越来越大,在她和郑振峰交往的这么长时间里,她看到的郑振峰是一个阳光、睿智、机智幽默的男生,她从来没有见过郑振峰焦灼、忧愁的面孔。夏小芬想弄明白郑振峰想告诉她什么,还用这样一封信写给她。她接着往下读;
“我知道你一直有一个疑惑,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家就在本市,可是我从来没有邀请过你到我家做客,见见我的父母。我不是不想,而是我不能。因为我有一个破碎的家庭,有一个让外人看起来无法理解的母亲。我怕当你走进我的家门的时候会受到伤害。在我们交往的的时间里,我希望你面前的我是一个阳光,睿智幽默的人,可是,你无法知道我骨子里依然是一个自卑、孤傲的人。伪装的我和真实的我有时候像两股不可调和的力量把我撕裂。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家庭和我的成长环境。
我的父亲是国外一家企业的董事长,生意做得很大,然而,听我母亲说,父亲四十年前响应国家号召,去了陕西插队当了知青。母亲就是在父亲当知青的时候认识父亲的,那时候父亲就住在母亲家,母亲的父母是非常善良的农民,对待父亲像亲儿子一样,母亲那时候已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比父亲大一岁。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们渐渐有了感情,但是根据但是知青的纪律,他们是不可能结合的,于是他们就搞起了地下恋情。父亲是一个不甘堕落的青年,那年,当父亲得知恢复高考的时候,兴奋的一夜没有合眼,父亲做梦都想回城,然而,他有放不下母亲。而母亲也不愿耽误父亲的前程,母亲知道,父亲是不会一辈子呆在这个穷山沟里的。在母亲的劝说下,父亲终于下定了决心,去公社报了名参加高考,父亲信誓旦旦的对母亲说:你别难过,等我几年,等我上完大学,安排了工作,就接你一起去城里。我们的命运就从此改变了”。母亲对父亲的话深信不疑,她爱父亲,她愿意为父亲付出她的所有,即使她什么也没有,那个时候,唯一能给父亲的就是信心和鼓励。她不能拖父亲的后腿,他不愿挡住父亲改变命运的脚步。母亲含着眼泪把父亲送上了去县城考试的汽车。父亲透过车轮扬起的阵阵黄沙看见母亲一个人站在那里,直到汽车消失在漫天黄沙之中。
就在父亲考试回来的那天晚上,父亲和母亲来到了他们经常见面的地方,父亲兴奋的告诉母亲他考试的情况,母亲从父亲那难以掩饰的兴奋的脸上感觉到了父亲一定是旗开得胜。于是,母亲就把别再心里很久的消息告诉了父亲。母亲贴在父亲的耳边说:“我有了”。父亲惊愕的半天没有说话,笑容像冻在了脸上一样,瞬间凝固了。
那时候,父亲和母亲还是未婚的青年,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出了这种事,如果被人知道了,简直就是要了他们两个的命。如果有人把这事告到县里去,父亲的考试资格就会被取消,母亲就永远在人前抬不起头了,这辈子也就毁了。父亲当时不知所措,然而母亲似乎很镇定,母亲性格中的坚韧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显现出来,如果不是母亲的坚持,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小芬,你知道,我是多么希望当时母亲没有做出那样的决定,如果那样,我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遭遇这么多心灵的折磨了。然而,自从我遇见了你,我又很庆幸,和你相处的那些日子,我把那个自卑的、痛苦的我忘得一干二净,仿佛有了你,我的世界里只有春天,只有春天里的百花盛开。然而今天,我又回到了现实中的我,回到那个自卑、被焦灼和痛苦撕裂的我。
母亲是一个坚韧的女人,母亲说服了父亲,一个月后,父亲如愿以偿的走进了大学的校门,从此,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改变了母亲的命运,也改变了我的命运。一年以后,我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想母亲一定是忍下了所有的痛苦,忍受了所有的白眼和流言蜚语,一个人艰难的把我一点点的把我带大。她心里也许有一种信念,父亲一定不会不管我们娘儿俩的,父亲有一天会回来接我们的。唉,人啊,就是靠着这点信念活着,当这种仅有的信念截断以后,整个人就会瞬间崩溃。
母亲告诉我,父亲走后,就给母亲写了一封信,从此杳无音讯。我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当时的农村环境已经改变了,村里人看我母亲一个人带着我艰难度日,都非常同情,那些当年在母亲面前说三道四的人此时也换了一副模样。有一天,同村里一个经常在外打工的人,告诉母亲他在南方打工的时候见过我的父亲,他经营着一家电子厂,生意做得很大,还经常跟外国人做生意。于是母亲就怀着一线希望根据那人说的地址带着我来到了这座城市。
我能够想象,一个农村妇人带着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是如何的落魄不堪。据母亲说,她费了很多周折终于找到了父亲,父亲已经完全不是在农村插队的那副样子,父亲胖了,穿得完全是一副商人摸样,西装革履,腋下夹着一个牛皮包。”
夏小芬一行一行的往下读着,她好像是在听一个老人在讲一个久远的故事,她从来没有听郑振峰见过他的家事,原来郑振峰一直有难言之隐。夏小芬心里涌上来一阵阵的酸楚。她翻过一页,接着读下去。
“据母亲说,她找到父亲后,父亲显得很是客气,但是父亲很忙,就派人把母亲和我送到了靠近郊区的一座房子里,那个房子我和母亲一直住到现在。我那时还小,一些事情还不明白,那时我就记得父亲隔一段时间会来看我们一次,而母亲经常会流下眼泪,而且母亲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坏,后来父亲也就不常来看我们了。母亲就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经常无端的发脾气,有一次,我看到过母亲和父亲的争吵,母亲还动手打了父亲。我在一边吓的呜呜的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母亲从此也很少出门,除了上学,我就被母亲看管的很严,从来不让我与外面的人接触,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她恨父亲,恨男人,她也恨那个女人,甚至恨所有的女人。我那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只是觉得母亲不再像原来那么慈爱。我从对母亲的眷恋变得越来越怕母亲,我小心翼翼的在母亲身边陪伴着,很少与别人交往,我八岁以后到现在基本上都是孤独的,我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母亲非常支持重视我的学习,我觉得我就成了母亲的私有财产,母亲给我买了几乎所有的老师推荐阅读的书,我放学后做完作业就会如饥似渴的读书到深夜。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在书中畅游,走进了一个又一个伟大的灵魂,我的世界仿佛洞开了一扇门,一扇通往神秘的精神世界的大门,那个时候,书陪伴着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写日记,我在日记里跟自己交谈,由于阅读的广泛和长时间的写日记,我的语言运用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我的作文经常被语文老师当做范文在班长展览。即使这样,我依然是自卑的。后来,我才知道,在母亲来找父亲之前,父亲已经有了家庭,那个女人是一个企业老总的女儿,她看中了我的父亲,就央求她父亲把企业的一部分股份给了我的父亲,父亲也经营起了一家电子厂。后来我又听说,父亲被派往美国去经营企业了,他们一家都搬到了美国。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偶尔会收到父亲的信,并给我汇一笔钱。每一次父亲都在信里嘱咐我说,让我照顾好母亲,不要把他跟我通信和寄钱的事告诉母亲,并说如果可能的话,他会接我们到美国去。”
夏小芬看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阵颤动,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的爱情是不是会在这封信结束的时候也随之结束。夏小芬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滴在信纸上,留下一片圆圆的泪痕,她翻过一页信纸,木然的往下读。
“就在三天前,我回到家,突然看见父亲在我们家里,母亲在厨房做饭,我看到母亲一反常态,显得特别高兴。母亲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了。我很疑惑,母亲见我回来了就说:小峰,你父亲回来了,他是来接我们走的,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聚了。我顿时木然了,根本没有听下去母亲下面的话。那个时候我想的是你,如果我走了,你该怎么办?我知道,你是不可能跟我一起去美国的,你要回到你所在的城市,回到你父母的身边,他们就只有你一个女儿。然而我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愿望。三天来,我的心像被无数个钢针在刺,像无数个蚂蚁在啃。我像被撕裂了一样,我在大雨中奔跑,在黑夜里呼喊。可是,我依然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是我又不忍心失去你。
亲爱的小芬,我给你写这封信,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我知道,无论是因为什么,你已经受到了伤害。我的一生也许都因此无法轻松。小芬,我爱你,可是……”
夏小芬读到这里再也无法读下去了,她已经知道了她的爱情结局,她像一个被捆住手脚的人被人扔下了无底的深渊之中,她就那样下沉,下沉。那个曾与她一起在精神世界里畅游的人离开了,那个曾与她规划美好未来的人就要走了,她的爱情破了,她的梦灭了,她的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封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她手中滑落在了地上。
第四章 离开
毕业离校的日子到了,夏小芬的心里充满着无限的伤痛,自从那天晚上收到郑振峰的信之后,她的心已经冷了,什么爱情,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爱你如生命,都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爱情啊,在现实面前就是一个琉璃瓶,一碰就会碎。可是即使她有时候会这么想,她心也里明白,郑振峰确实是爱她的,而且爱的刻骨铭心。她从那封信里能够读出郑振峰的无助和无奈。夏小芬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子,她想,既然命运让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谁也无力改变,她知道,古往今来,爱情悲剧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只不过是悲剧的爱情海洋中的一簇浪花而已。夏小芬有时候会想,也许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幻的,就是一种精神鸦片。他们都太爱幻想了,一碰到实际的困难,这种幻想就会瞬间崩溃。这场爱情让夏小芬明白,柏拉图式的爱情是不可能走入婚姻的。
夏小芬接受了上天的安排,她没有责怪郑振峰,她什么也没有做,平静的回到了自己长大的北方城市----北川市。夏小芬在家里安静的度过了一段时间,她把她和郑振峰的事如实的跟她妈妈说了,这个从小就跟夏小芬以平等的身份相待的妈妈,一直是夏小芬的知心朋友。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妈妈只是利用自己的时间陪伴在夏小芬的身边,她知道只有夏小芬自己才能解开她自己的心锁,也只有时间才能抹平一切伤痛。感情的伤口就像身体上的伤口一样,时间是最好的疗药。
三个月过去了,夏小芬似乎已经从感情的漩涡里走了出来。这天她想出去透透气,一个人走在北川市北郊的清水河边,她看见一对一对的情人人在河堤上散步,夏小芬的心一阵颤动,她想起了以前她和郑振峰在无数的黄昏里走在校园北边的小河边散步、谈心的情景,不由得一阵伤感涌上心头。
夏小芬慢慢的向前走着,落日的余晖晒在河面上,染红了波光粼粼的河面,一阵微风吹来,她顿觉有一份凉意。时令已经进入深秋了,在这座北方城市,深秋已经显得有些冷。然而,刚才那阵微风吹到夏小芬脸上的时候,她却没有感觉到冷,相反,她感到一阵惬意,那微风似乎吹走了她心中的苦闷和忧伤,她好像觉得自己突然轻松了很多。迎面走过来一家三口,一个三四岁大小的小女孩引领着年轻的爸爸妈妈来到河边:“爸爸妈妈,你看着远处的景色多美啊!”小女孩用手指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冲着爸爸妈妈喊道。夏小芬被这温馨的一幕触动了,她想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应该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她应该用自己的才华和生命去创造自己的人生,她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夏小芬打定了注意,她决定回家跟爸爸妈妈商量一件事。她知道,只要她提出的想法合理,爸爸妈妈一定会支持她的,想到这,夏小芬加快了回家的脚步,此时,整个北川市已是夜色阑珊,华灯初上,夏小芬迅速被淹没在人流之中。
第五章 蜕变
夏小芬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五年前在那个黄昏里的清水河边做出的决定,如果不是那天看到那个小女孩指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告诉身边的父母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幅图景,夏小芬也不可能做出那样一个决定。夏小芬被那个孩子发现美好的情景触动了,那一刻,夏小芬知道,不论这个世界如何变幻,人的感情如何陷入不可琢磨的漩涡,孩子总会有一双发现美好的眼睛,那一刻,夏小芬决定让孩子引领自己。夏小芬那天回到家跟她的爸爸妈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想自己自己喜欢的事,夏小芬决定自己开办一个音乐工作室,她想收几个小学生,主教钢琴,因为她的专业就是钢琴。夏小芬的妈妈知道,人一旦投入到自己喜爱的事业之中就会忘掉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他们做父母的没有理由不支持女儿。
一个月后,经过精心的筹备,夏小芬在爸爸妈妈的支持下,她的音乐工作室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之中。装修公司是她爸爸帮她找的,这是本市一家最大的装修公司。这家公司不但价格不高,而且干活的质量也有保证。这家公司是业内口碑相当好的一家,据说公司老板是白手起家通过多年的打拼才在业内成了知名的人。不但如此,本市的市民们还经常在报纸上或者在电视上见到这家公司的老板,他的名字叫汪明,每到大学要开学的时候,汪明总是拿出一部分钱捐给那些因为贫困无法缴纳学费的孩子。汪明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他现在有钱了,他要献一份爱心。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汪明在这些孩子身上实现自己当年没有实现的梦想。汪明的老家在农村,他的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没有上过学,但是,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汪明跟他们自己一样,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供汪明上学。汪明从小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成绩也不错,他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三岁。汪明十八岁那年高中毕业,但是那年他没有考上大学,他落榜了,当他知道自己落榜的消息的时候,汪明没有难过,他显得很平静,一个人默默的从县城的学校走回了家,那天他背着行李走了二十多公里,他没有坐车,就那么走着,他觉得他需要这种走。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了,他看见几家屋顶上冒出了袅袅炊烟,他听见母亲呼喊孩子们回家吃晚饭的声音。汪明穿过村子,向他家走去的时候,他看见他的母亲守在大门口,望着他走来的方向,汪明加快了脚步走到母亲的身边一起回了家。两位老人听到汪明落榜的消息后都暗自垂泪。汪明倒显得很自然,他跟两位老人说:爸、妈,你们不要这样,没考上也不是坏事,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没考上不是还有我弟弟吗,我弟弟比我成绩好,我也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我出去打工,挣钱还可以减轻你们俩的负担,供弟弟上学。”两位老人只是暗自垂泪,他们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会说什么,他们只能听儿子的,他们知道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汪明是自己把自己弄落榜的,他是去考试了,但是他只考了一门就走了,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北川市转了一圈,他要去看看他能在北川市里找到一个什么活干,他早就想好了,这学他是不能上了,弟弟马上就要上高中,又要是一笔大的开销,光靠他的父母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汪明就这样来到了北川市,在一家广告公司里当一个小工,他的任务是登记客户信息,给客户送做好的广告单。汪明在这家公司干了五年,五年里,他几乎跑遍了北川市的大街小巷,他熟悉了本市广告行业的所有业务,他还学会了生意场上的人情交际,五年来,他从一个农村刚到城市的那个带点羞涩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精明能干、稳重大气的广告公司总经理助理。然而,汪明不是一个甘愿居人之下的人,他带着这五年来自己积累的客户关系,自己开办了一家广告公司。十年来,他靠着自己的精明强干,业务迅速扩大,囊括了室内装修设计,户外广告等等几乎与广告有关的所有业务。由于他的信誉好,有经常捐助贫困学生,十年来他已在本市小有名气。汪明正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实现大学梦,他没有上过大学,但他很同情那些因为贫困而无法上大学的学生,因为他们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所以他不遗余力的资助那些贫困的学生们。夏小芬的爸爸正是冲着这家公司的良好信誉和汪明良好的口碑才来的。
那天夏小芬的爸爸和装修公司老板谈的很投缘,夏小芬的爸爸是一个知识分子,但是他看到这个叫汪明的装修公司老板跟普通的那些生意场上的暴发户式的老板不太一样,汪明虽然是一个商人,但他的身上有一般商人不具有的气质。
生意很快就谈妥了,汪明接下了这单生意,他承包下来从从室内设计装修到户外广告所有的业务。
夏小芬每天都会来到装修现场看看,他经常看到一个年轻的人在指挥着工人干活,有时还给工人递烟递水,嘴里还大哥、大叔的喊着。夏小芬觉得这个人是老板有不像老板,老板那有他这样的,对待工人还那么热情。夏小芬不知道的是,汪明的做事风格一向是这样的,他也是从这些工人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那段时间,夏小芬和汪明经常在写字楼里相遇,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夏小芬看了装修方案很是满意,但是中间她又提出了很多改动的地方,汪明都一一满足了夏小芬的要求,这让夏小芬非常满意,夏小芬觉得这个年轻人挺不错,如果是其他的装修公司,只要在合同上签了字,再改动就算是违约,或者另外算钱。可是,汪明没有这么做,他很痛快的满足了夏小芬的所有改动要求。汪明知道,自己作为商人,少赚一点没什么,这要有了客户,不愁没有钱赚。
夏小芬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的音乐工作室开业的情景,那天她非常开心,自己的事业已经有了这么好一个开端,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来祝贺,开业庆典也是汪明承包的,办得非常的好,夏小芬很满意。晚上,为了表示感谢,夏小芬的爸爸妈妈决定请汪明吃一顿饭,那天晚上,夏小芬也参加了。他们选了一家相对安静的餐厅,吃饭的氛围显得很融洽。可是当他们吃晚饭去结账的时候,却被收银员告知有人已经结过账了,他们立刻就猜到了是汪明付的钱,当他们回头再去找汪明的时候,汪明的车已经消失在汽车的洪流之中。
夏小芬的爸妈显得十分歉疚,明明是我们请他吃饭,却让人家付钱,这怎么能说的过去。夏小芬的爸爸说:“这小子就是这个脾气,最近我跟他接触的多,他为人实在,虽是个生意人,但是不玩虚的,这人不错,以后有机会在感谢他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小芬的妈妈动起了心思,她想到了她的女儿,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
半年后,夏小芬的母亲终于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清楚了,汪明今年已经32岁了,但是一直在忙事业,还是单身一人。住在本市靠近清水河边的一个新开发的小区里。他的父母都在乡下,老两口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不愿意来城里住,汪明每隔十天半月就就开着车回家看看父母,带些日用品。他的弟弟已经大学毕业,在南方一家汽车制造企业做产品研发。夏小芬的妈妈看着夏小芬这半年了为了自己的事业,忙忙碌碌的,很是心疼。这天晚上,她试探着问夏小芬:“小芬,你现在工作室干的怎么样了?”
“现在正是爬坡阶段,已经小有成效,已经有十几个孩子在学习了,前几天我带他们去省里参加一个比赛,还得了一等奖。最近又陆续有孩子家长咨询,他们到到工作室看了之后说环境很好,装修的也很好,孩子在这里学习他们很放心。”
夏小芬一说到工作室的事就兴奋异常,仿佛一年多以前的那场让他背痛的爱情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已经在她的记忆力消逝了一样。的确,这半年来,她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和那些孩子身上。这些天,夏小芬明显的有些瘦了,但是却显得很精神。
“小芬,我看你这段时间忙的都不好好吃饭,人都瘦了一圈了”妈妈关切的说。
“没事,妈妈,最近有一个比赛,忙过这一段就好了”夏小芬安慰妈妈说。
夏小芬的妈妈试探着说:”小芬啊,也许妈妈不该问,你也毕业一年多了,工作室的事业稳定了,心里有没有合适的人啊,你今年已经24岁了。妈妈操着心呢!”
夏小芬迟疑了一下:“我现在一心都在工作室和那些孩子身上,没有人,现在也没有考虑这些问题,等工作室有了起色再说吧!”
“等等也行,不过妈看你太忙了,怕你忙坏了身体,妈妈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啊,想着有如果身边有一个人帮你,不是更好吗?前天你王阿姨,给我提起这个事,我才问你的。你王阿姨说,她有一个远房亲戚,今年32了,一直在忙事业也是单身一人,你们两个挺般配,让我征求你的意见,要不你找个时间跟人家见见!”
夏小芬本来不喜欢这样的相亲方式,一年多来她周围的朋友给也给她提过,但都被她以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了,她没有去见过一个人。可是今天是妈妈开口了,还是王阿姨说的,这让夏小芬有点为难,王阿姨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她是看着夏小芬长大的,对夏小芬就像对待自己的女儿一样,不靠谱的人王阿姨也不会开口。夏小芬迟疑了一会说:“好吧,既然是王阿姨说的,你你就跟跟王阿姨说我后天晚上有空。”夏小芬哪里知道,她妈妈只是借王阿姨的招牌说出的这些话。
夏小芬那天在一个咖啡馆里与汪明等见面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外,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要见面的是对方,然而意很快就被打破了,由于已经认识了,气氛分很快就活跃起来,他们聊着自己的近况,聊着各自的事业。最后他们两个聊到了今天为什么会是他们俩再次见面,汪明说他那个远方的姨妈没有说今天要见的人叫什么,没想到会是你,不过也好,汪明也很久没见面了,正巧聊一聊。夏小芬说王阿姨也没有说今天来见面的人叫什么,没想到会是你,他们两个说完相视一笑。汪明跟夏小芬说了他为什么到今天还是单身一个人,他跟夏小芬讲了他高中毕业后的经历,他是怎么一步步取得今天的成就的。汪明说的很动情,好多年了,他没有向任何人讲起过他那心酸的往事,刚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他身无分文,做着不起眼的工作,有时候还要忍受冤枉气,今天他把他的经历都讲述给了夏小芬,汪明透过窗玻璃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两只眼睛有些湿润。此时的汪明已经忘记了他作为一个老板、一个男人的面子,他怎么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表现的如此脆弱。
看到如此情景,夏小芬从包里取出一叠纸巾递给了汪明,汪明不好意思的报以微笑,回过味来的汪明连连向夏小芬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夏小芬静静的听着汪明的讲述,她像看电影一样,陷入了剧情。汪明的经历让她感到既惊奇又陌生,对这个出生在城市,生长在城市,按部就班的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从大学到工作,中规中矩的一路走过来的女孩子来说,汪明的经历似乎有点传奇色彩。
那天,他们对于感情的事几乎没有涉及,他们对对方说以后会经常联系,他们从咖啡馆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9点多了,汪明要送夏小芬回家,夏小芬说不用了,她家离着很近,她妈妈就在前面等她。夏小芬先走了,汪明坐在车里,一直看到再前方不远处夏小芬的妈妈出现后,才发动汽车。等夏小芬和她的妈妈转弯进入另一条街道上的时候,他才开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当夏小芬的妈妈问她今天见到的小伙子怎么样的时候,夏小芬一笑说:
“唉,没想到今天见到的是汪明,就是那个装修公司的老板,真没想到啊,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还单身一个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一个凤凰男,白手起家,年纪轻轻,经历还相当传奇,这人真不简单。”夏小芬一口气说了三个没想到。
其实,这些她的妈妈早就知道了,她妈妈也故作惊奇的说:是他呀,我看那个小伙子挺不错的,虽然出生在农村,也没上过大学,但是他身上的素质,品行一点不比那些城里的高干子弟差,而且像他这样的人都比较能理解人,能孝敬老人”夏小芬的妈妈顺口把汪明夸奖了一番。
夏小芬听了妈妈的话马上就明白了:看来妈妈是看上汪明了,至于她自己嘛,对汪明也不讨厌,但是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可以交个朋友的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夏小芬想起了今天晚上汪明讲的那些经历,想起了汪明眼中的盈盈的泪花,夏小芬知道,一个男人在一个没有深交的女人面前显露他脆弱的一面,足可见这个男人的真诚,夏小芬看得出汪明不是表演,汪明是一个可靠的人。夏小芬在胡思乱想着,她久久不能入睡,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她收到了汪明发来的一条短信:“小芬,睡了么?真对不起,今天我让你见笑了。祝:晚安!”夏小芬回了句:没关系,我不会见怪的,倒是被你的经历吸引了、感动了、你真了不起,晚安!”之后,夏小芬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夏小芬不知道的是,汪明那天几乎一夜没睡,他在回忆他和夏小芬见面的过程,他有些懊悔,怎么能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满眼含泪呢,怎么会在夏小芬面前轻易的显示自己脆弱呢?汪明陷入了自责之中,但是他知道,他显示脆弱完全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那是他说到动情的地方自然而然的流露。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慢慢的和夏小芬聊起来的时候渐渐地觉的夏小芬是那么的慈爱,当他用一个男人的眼光打量眼前的夏小芬的时候,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之前他见到过的那些女孩子漂亮,但是夏小芬的朴素中透着高贵,这种感觉让汪明觉得很祥和,他觉得夏小芬是一个可以信任人,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是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汪明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阵悸动,他知道,他可能已经被夏小芬吸引了,以前他几乎没有过这种悸动的感觉,这个32岁的大龄青年,第一次真正的动心了。可是,汪明实在有点担心,夏小芬这样的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条件这么好,能看得上他吗?汪明又有点悲伤起来,虽然他现在身价不菲,已经在别人眼里算是一个成功人士,但是当他自己真正的想到自己的婚姻时,传统的门当户对的观念依然会在他身上起作用。汪明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一直到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
第六章 前奏
夏小芬至今想起来她接受汪明的心理过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她也没有后悔过。三年来,汪明对她的好,她比谁都清楚,虽然有时汪明不像郑振峰那样带着她到精神的王国里云游,但是汪明对她的现实生活的照顾和关爱是郑振峰不曾给与过的。夏小芬在决定接受汪明之前,曾不止一次的想起过郑振峰,那个曾给她过无限幻想、陪她做过无数个美丽的梦的郑振峰。夏小芬记得她和汪明那天在咖啡馆里见过一次面后,隔了大概三个月没有见面,她只是偶尔能收到汪明发给她的短信,短息里的话语也看不出汪明对自己有进一步的想法。夏小芬忙于带着学生参加钢琴比赛,对于汪明她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只是她的妈妈会是不是的问起汪明和她有没有联系。夏小芬会告诉她妈妈:“我们偶尔有联系”。
夏小芬不知道的是,汪明整整和自己做了三个月的斗争,这个32岁的大龄青年在面对事业的时候,有着决不放弃,迎难而上的勇气和魄力,但是遇到了感情和将要发生的婚姻,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在这三个月里,他除了工作,他的思想都集中在跟自己的战斗上。他有多种担心,他担心夏小芬不能接受他,他担心夏小芬即使接受了他也无法接受他的父母,他有时候也会给自己打气,:我这一路走到今天,什么沟沟坎坎的没有过过,什么样的事我没有经历过,不久是个夏小芬么,我有什么担心的?感情和干事业一样,需要迎难而上,需要魄力和勇气,有时候甚至需要反叛精神,什么门当户对,那都是老古董了,行不行试试再说,不做永远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汪明就这样自己和自己来回的“打架”,直到有一天,汪明一个最好的哥们杨言在他们哥俩喝酒的时候在汪明的肩膀上重重的打了一拳,然后带点嘲讽的口气说:“我说汪明,你这天天怎么打不起精神来啊,你可从来没有这样认输过啊,我知道你遇到什么事了,别看你比我多吃了两年白面,在处理感情问题上,你还得管我叫大哥。”
那天晚上,汪明终于战胜了自己,或者说是把自己打败了。他决定“出手”了,他要为了自己的幸福,像当年打拼事业那样去追求夏小芬。
快到过年的时候,夏小芬明显的感觉到汪明与她联系的越来越多了,有事没事的会经常打电话问候一下。汪明还会经常出现在夏小芬的工作室楼下,他在等她,他总是说下班刚好路过这,顺便把她送回家。而当夏小芬的母亲看到是汪明送小芬会家的时候,就热情的留汪明在家吃晚饭。汪明开始说自己还有事,就借口走了。他觉得他现在还不能单刀直入,现在他是在围点打援。
夏小芬的妈妈也觉得最近汪明似乎和小芬的关系走的更近一点了,她会在夏小芬的耳边是不是的旁敲侧击的问问他们怎么样了。夏小芬总是回答,“一般一般”。
其实,夏小芬已经感觉到了汪明的变化,她心里明白汪明对她是有好感的,而且越来越有好感,夏小芬每次看到汪明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天晚上汪明湿润的眼睛。她觉得汪明那个时候十分的可爱。当夏小芬仔细的体查自己的内心情感的时候,她觉得汪明那一瞬间的可爱形象似乎唤起过她年少时心中贮藏一个模糊的男孩形象。夏小芬不是没有想过,假如汪明给她了一份感情她能不能接受,她还会想起郑振峰,不过,她想起郑振峰的时候已经不在是一种伤痛,她在比较,她知道,那时候她和郑振峰的爱情就是一场虚幻的梦,太飘渺,无法进入婚姻。而今天,面对汪明的时候,爱情将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汪明绝对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并且是能够给她现实安全感的男人。夏小芬时常会陷入这样一种思绪之中,而这一切都被她妈妈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妈妈知道夏小芬这孩子也动力心思了,她妈妈心头略过一丝喜悦。
汪明决定不再外围转悠了,她要打开后门直接攻入夏小芬的“后方”。那天她和夏小芬的妈妈谈了一次,他把自己的想法和担心都告诉了夏小芬的妈妈,就像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心思告诉长辈一样,汪明想从夏小芬的妈妈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支持。夏小芬的妈妈用长辈一样的口吻对汪明说:我们家的事从来都是一民主的方式解决,作为夏小芬的母亲,我是支持你的,我和她爸对你的印象都很好,不过最后还要小芬自己做决定,我们的意见仅供她参考,你就放心吧,只要小芬同意,我们没有什么说的,另外,我也看出来了,小芬最近也动了心思了,她虽然没有明说,作为她的妈妈,她心里的事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汪明怀着激动的心情把夏小芬的妈妈也就是他未来的岳母送回了家。汪明觉得他几乎是往事具备,只欠东风了,就差那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了,他该怎么做呢?
第七章 惊喜
夏小芬至今还记得三年前她生日那天所经历的一切,那天下午秋高气爽,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湛蓝湛蓝的填空仿佛用水洗过一样。温暖的的阳光洒在大地上,洒在人们的脸上。那天中午的时候她收到了汪明发给她的一条短信;下午下班我去接你。下午的时候汪明早早的就在工作室的楼下等着她了,实际上汪明今天根本就没去公司,他去办了一件重要的饿事,一件让夏小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事,一件让夏小芬终身难忘的事。
夏小芬一上汪明的车,就听见汪明神秘的说:小芬,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带你去个地方。夏小芬好像是思索了一会,:哦,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怎么忘了呢,最近太忙了,我得给我妈打个电话,”夏小芬说着就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妈妈拨电话。她趁着电话还没有拨通的时候,就问汪明:“你要带我去哪啊,还搞的这么神秘“
”到了你就知道了”汪明一边回答一边发动汽车,汽车上了高速公路,向着市外驶去。
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小芬啊,今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昨天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正准备回家做饭呢,你爸还给你定了蛋糕,祝贺你24岁的生日。
夏小芬说:对不起了妈妈,我现在跟汪明在一起,他说要带我去个地方,我们可能回去的晚一点,但是今天晚上一定会回去的。你跟爸说一声啊!
“跟你妈说我们晚上十点以前肯定到家”汪明在旁边插了一句。
汽车奔驰在笔直宽阔的高速公路上,已经离开市区很远了,夏小芬望着车窗外,天空显得无比的高远,空气是那么的干净,远处的山坡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清晰可见,夏小芬觉得心胸顿时开阔起来,很长时间没有出城了,这半年夏小芬一直在忙自己的事业,她的工作室刚刚成立,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室和自己的学生身上了。今天,她突然被汪明带到了远离城市的地方,心情无比的舒畅,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反自然”的感觉。此时,车厢里回荡着陈明轻柔的歌声“我把我的心交给了你,我就是你最重的行囊,从此无论多少风风雨雨,你都要把我好好珍藏…………”
夏小芬听出来了,这是她最爱听的《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她测过脸看了看汪明,汪明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们这是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马上就到,我们就从下一个出站口下高速”
二十分钟后,汽车下了高速,驶进了一条不太宽的山路,夏小芬不知道汪明要把她带到哪里去,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这个汪明今天还想玩一把浪漫,真没想到啊,夏小芬胡思乱想着,两眼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
汽车拐过一个弯道,夏小芬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村庄,村庄被大树掩映着,有的农家的屋顶上已经冒出了缕缕炊烟。夏小芬的目光停留在了半山坡的一个大院子上,她远远的就看到院子里高高的旗杆上一展红旗在微微飘扬,夏小芬意识到了,那应该是一所小学。
“看到了吧,我们的目的地就要到了”汪明用手指了指前面的学校。
当车子走近的时候,夏小芬看见了学校的大门上面写着:明志小学。
汪明把汽车停在了学校门前的一片空地上,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夜晚的山林真静啊,静的能听见那些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似乎还能听见那些飞虫拍打翅膀的声音。一阵山风吹来,夏小芬觉得有点凉,她把风衣的扣子扣上了,她跟着汪明走进了学校,他们径直向教学楼后面的操场走去。夏小芬正疑惑间,就听见汪明的手拍了三下,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幅场景瞬间把她惊呆了。
几十个孩子瞬间完成了一个统一的动作,操场上霎时亮了起来,夏小芬看见上百根点燃的红蜡烛组成了八个字:师母小芬,生日快乐!
夏小芬被震惊了,她站在汪明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两只眼睛里含满了欣喜激动的泪水,夏小芬湿润的眼睛被蜡烛的火光映照着,脸上泛起了红晕,正在她不知所措,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汪明时,一只有力的打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夏小芬顿时感到一股暖流在胸中升腾起来,慢慢的扩散到全身。
学生们把他们俩簇拥在中间,拍着手为夏小芬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夏小芬被感染了,汪明拉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围着蜡烛缠着跳着。寂静的校园里回荡着动人的歌声。汪明拿出随身带的瓜子和糖果,分给孩子们,孩子们一个个高兴的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夏小芬坐在车里,两只眼睛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的黑夜,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欣喜和感动中。这是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让她终身难忘,她看了看身边的汪明,她想对汪明表示感谢。汪明正在专心的开着车,车子转了一个弯,驶进了高速公路入口。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汪明心中暗暗得意,她想今天的效果达到了,夏小芬已经被感动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谢谢你,汪明”夏小芬轻声的说。
“没什么,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那些孩子怎么叫我师母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明陷入了久久的回忆之中。
第七种惊喜(续)
汪明记得三年前的那年春节回家,南坡村的村民们把他们家围的水泄不通。汪明发达了,村民们都想来看看,看看汪明的车,看看汪明带回来什么新鲜玩意儿。村长也来了,村长咧着嘴露出两排残缺不全的焦黄的牙齿向汪明走来,汪明赶快从衣兜里掏出中华牌香烟,胳膊长长的伸出去给村长递上一根烟,村长开口说:
“汪明啊,你在城里发达了,我们全村人都为你高兴啊,你尽管在城里好好干,你的父母我们村里都照顾的好着哩”。汪明连连点头:“是是是,多亏村长您和乡亲们操心了”。
汪明把村长让进屋里,村长支支吾吾的说:
“汪明啊,乡亲们都知道你在外面开的是大公司,但是呢,也不容易,你现在发达了,乡亲们都跟着脸上有光了,村里昨天都说你今天回来,昨天晚上就开了一个村委会,几个干部都想着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村里的小学修缮一下,孩子们念书得有一个安全的环境啊,再苦不能苦孩子不是”
“我汪明是从咱南坡村走出去的,为南坡村办事理所应当”
村长一听这话,选择的心放下了一半。他又咧开嘴,露出两排残缺不全的焦黄的牙说:
“我就知道你汪明不会不管的,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品行我还不知道么。从小我就跟你爹说,你这孩子长大准有出息”
“那村里研究一下,需要多少钱,我汪明全包了”汪明慷慨的说。
“那好,我代表南坡村全体村民对你表示感谢”村长嘴裂的比刚才更大了。
半年以后,南坡小学的校园里建起了一座三层教学楼,南坡小学也改成了明志小学,据说这个名字是小学校长征得汪明的同意后改的,明取自于汪明的明,志就是志向,校长说取这个名字要让学生吃水不忘打井人,要像汪明一样从小树立远大的志向。南坡村的村民们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望一望山坡上的那三层楼,村民们还能听到校园里高音喇叭传出的校园歌曲。在这个时候,村民们总是能想起汪明,于是,村民见了汪明的爹妈是总是说:“你儿子有出息了,还给咱村做了好事,了不起啊!”汪明的爹妈听了,心里一阵好受也一阵内疚。他们想起了汪明高考落榜的那天晚上沉重的脚步声。他们想,如果汪明要是上了大学,说不定现在会更好,他现在虽然开了公司,挣了钱了,但那个钱也不是好挣的啊,不知道这孩子在城里受了多少罪才有了今天。
汪明经常回到明志小学来,当年他也是从这里毕业走的,他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走进了乡一中的大门,汪明看着校园中奔跑的孩子们,总会想起自己的童年,他捐建这所小学就是为了完成他童年时的愿望,汪明在这里上学的时候,教室还是土坡大瓦房子,下雨的时候,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一到冬天,刺骨的北风就会从墙缝里直往脖子里灌。汪明那时候就想,要是能坐在温暖的宽敞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多好啊!那时候汪明就暗暗下决心,如果我以后有能力了,我要把南坡小学重新修造一番。所以当那天村长向他说明学校的事时,汪明还不犹豫的答应了。
汪明来到学校的时候,还会经常跟学生在一起聊聊,跟孩子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孩子们总是瞪着远远地饿眼睛用崇敬的目光看着汪明,静静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孩子们都称汪明为老师,但他们却像朋友。有一次,一个同学问汪明:老师,你什么时候给我们领回来一个师母啊!汪明顿时脸一红,心头一震,但他马上又恢复了正常情绪,他对孩子们说:你们要好好学习,等你们取得了好成绩,我就领着你们的师母来看你们”
孩子们听了各个欢呼雀跃,有一个孩子说:师母一定很漂亮吧,只有漂亮的才能配得上老师您”一群小孩顿时哄堂大笑!
那天汪明回城的时候,一个人开车走在回城的路上,他的脑子里在回响着孩子们的话,是啊,我也该给他们找个师母了,可是他们的师母有在哪里呢?
后来,夏小芬出现了,当他苦苦的寻思要给夏小芬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时,那些孩子们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就有了操场里的那幅场景。那是一幅让夏小芬慢慢的接受他的场景。
第八章 事故
钟表上的分针不知疲倦的又转过了五圈,夏小芬还是没有睡意,她还在等待着汪明回来,结婚三年来,汪明下班后准时回到家,即使有时候有事晚了,也会打个电话说一声,但是今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夏小芬心里既着急又有点生气。她知道事情都是因为那封信的误会引起的,但是汪明还不是特别放在心上,然而巧合的是,更大的误会还在后面出现了。夏小芬又一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是她和汪明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的前一天,也是那封信引起误会的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她刚要下班回家,突然接到了一个大学同学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同学几个联系好了,晚上要在一起聚聚,问夏小芬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参加。夏小芬觉得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又是多年不见的同学了,盛情难却,就答应了下来。挂断电话以后,她就给汪明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同学聚会,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汪明在电话的那头说,正好我今天晚上也要请一个客户吃饭,晚上也不回去了吃饭了,那我们就吃完饭再回家吧!
令夏小芬意想不到的是,那天晚上同学聚会,她遇见了郑振峰。夏小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听着其他同学来来回回的碰杯嬉笑聊天,只是礼貌的应付着同学们的频频举杯。夏小芬看到郑振峰的时候,满脸的疑惑,心想:他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当郑振峰很有风度的伸出手要跟夏小芬握手的时候,夏小芬没有伸出自己的手,而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来,这让郑振峰显得有点难看,夏小芬看得出郑振峰的眼神里还燃烧着渴望。
后来吃饭的时候,夏小芬从他们几个同学的谈话中知道了郑振峰为什么回国。郑振峰的父亲在国内开了分公司,总部就设在北川市,这次郑振峰就出任国内分公司的总经理。其实郑振峰已经回来有几个月了,分公司前期的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今天刚好有空,几个同学都来了,郑振峰做东聚一聚。夏小芬还听到了,这么多年来,郑振峰还是单身一个人。
吃完饭要走的时候,郑振峰走在了夏小芬的后面,轻声的问:小芬,我送你回去吧!夏小芬连忙说不用了,我家很近,一会就到了。
“这几年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要走了”
“小芬,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不过那是我也没有办法,你可知道,六年来,我人在国外,心里依然在想着你,我不能接受任何别的人,小芬你知道吗?我这次回来,之所以把公司总部设在北川市,就是因为你在这里”
“你不要说了,我要回家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你也不小了,好自为之吧!”
夏小芬说完挥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逃也似的钻进车里一溜烟的走了,留下郑振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坐进车里以后,夏小芬的眼睛里已是泪光盈盈。
然而,让夏小芬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和郑振峰站在一起谈话的时候,汪明就在旁边一家酒店靠窗子的地方坐着看着他们。其实汪明那天完全是无意中看到的,那天他请客户在这家酒店吃饭,他把客户送走以后,把手机忘在了窗台上,他回来去手机的时候,正好看到夏小芬和郑振峰在一起。汪明开始非常疑惑,心想,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这个叫郑振峰的人是他几个月前的一个客户,当时我承包了郑振峰公司里的一切广告和装修业务,而且经过接触,合作也很愉快,我们还成了朋友。他怎么会和夏小芬在一起呢?夏小芬说今天不是和同学聚会吗?汪明突然想其了前几天那份信的落款署名是:爱你的峰。他顿时觉的自己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汪明心里想,原来夏小芬和郑振峰早就认识,现在是不是又旧情复燃了。唉,我汪明真是愚蠢啊,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汪明觉得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结婚三年来,他对夏小芬无微不至的关怀竟是这样一种结果。夏小芬三年来和自己朝夕相处居然一直在欺骗自己。汪明陷入了无比的混乱之中,后来他看见,夏小芬一个人打车走了。他一个人游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他晃晃悠悠的走着,脑子里乱七八糟,他又想,夏小芬也可能不是那样的人,三年来我们在一起一直很好,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和郑振峰有什么联系,如果是一场误会呢,写信的那个峰也可能不是郑振峰呢?也许是我多想了吧,汪明晃晃悠悠的走到了自己的车跟前,他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室里。
汪明的车发动了,他的车跟他一样左摇右晃,像是喝醉了一样,汪明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嗖的一下向着路边的绿化带冲去。汪明此时好像清醒了过来,他迅速的向右转方向盘,可是已经晚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见连着两声剧烈的爆炸的响声,那是两个前轮的轮胎由于剧烈的撞击爆胎了,汪明穿过挡风玻璃被甩出了十几米远,一头撞在绿化带上,顿时不省人事,血顺着他的脖子流了下来。
汽车也熄火了。
深夜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汪明身下的地面上已经布满了一大片血迹,鲜血染红了他的上衣,也染红了他的裤子。当汪明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夏小芬正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两只眼睛含满了泪水。
第九章 忏悔
当夏小芬沉浸在回忆之中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铃声像一个炸弹爆炸一样把夏小芬下了一跳,她看看是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手机的响声划破了夜的宁静。夏小芬想一定是汪明打来的,她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是汪明来电,他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夏小芬有点得意的想。可是,当他接通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我是北川市人民医院值班护士,请问你是汪明的老婆吗,你老公出了交通事故,现在正在我们医院抢救,需要家属签字,请您赶快到医院来一趟。
夏小芬放下电话,顿时慌作一团,她的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觉得有点眩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夏小芬一边想着,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拎着包快速的下楼,像疯了一样的跑到大街上,她奔跑着,看见一辆出租过来了,她就站在路中间拦住了出租汽车,向人民医院驶去。
深夜的医院里,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值班护士台前有一个护士值班。夏小芬慌忙的跑过去,大厅里回荡着噔噔噔的鞋底与地板撞击的声音。
“护士,我丈夫怎么样了”
“你是?”
“我叫夏小芬,我丈夫叫汪明”
“正在急诊室抢救,你先坐下等等,在这签个字吧”
护士指了指病历单上的一个方格说。
“我丈夫怎么会出车祸呢”夏小芬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您先别着急,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应该没有大问题,你丈夫是被一个30多岁的男人送到医院来的,他说他是你丈夫的朋友,他是路过一个路口时,偶然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下,一看是汪明,是他生意上的一个朋友,赶紧把他送到了过来”
“那个人呢”
“走了”
“他没有留下姓名?”
“没有”
“唉,救命恩人,让我们怎么感谢他呢?”
夏小芬抬起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急诊室的门。仿佛要用目光把那道门穿透,迫不及待的看到自己的丈夫一样。
半个月过去了,汪明终于醒了过来,在这半个月里,夏小芬时时刻刻守在汪明的身边,她哭干了眼泪,熬红了眼睛,人也瘦了一圈,她心里充满了自责,要不是因为一封信引起的误会,汪明怎么会有今天。汪明醒了,可是当他想活动一下双腿的时候,他发现他只能活动一条腿,另一条腿的下半截空荡荡的,隐隐的有点疼痛。夏小芬连忙伸手按住了他,
“别动,你需要休息”
“小芬,我……我躺在这里多久了”汪明看着夏小芬憔悴的面容,心里充满了怜爱。
“半个月了,医生说你至少要在医院休息三个月”
“小芬,我的腿,唉,我是一个废人了,我已经不配你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你怎么会出车祸呢”
汪明努力的回忆半个月前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小芬,我可能是误会你了,那天晚上我看见你和我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郑振峰在一起,我就想到了前些时那一封信上的峰,我心里泛起了猜疑,我觉得自己很气愤也很窝囊就喝了很多酒。然后准备开车回家,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呀!”夏小芬紧紧的握住汪明的手,把布满泪水的脸依偎在汪明的耳边,就像他们挂在墙上的那张结婚照一样。
夏小芬在汪明的耳边轻轻的说:“亲爱的,你能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表明你仍然信任我,我是你的妻子,那天你看到的就是郑振峰,也就是那一封信上的峰,不过几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系,那天同学会上是偶然碰到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你真的误会了。我过去是你的妻子,现在是你的妻子,将来还是你的妻子,这辈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妻子,我爱你汪明”
夏小芬已经泣不成声了,汪明费力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擦去夏小芬脸上的泪水,我们的眼睛也湿润了,两双湿润的眼睛互相凝视着对方,露出了爱恋的暖意。
这一幕被站在门外的郑振峰看在了眼里,他们的对话也被郑振峰听进了耳里。郑振峰是来看望他的朋友汪明的,那天晚上把汪明送进医院的正是郑振峰,那天他开着车路过路口时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当他下车走近一看,原来是汪明,他赶紧把汪明送进了医院。
半个月后的今天,他是来看望自己的朋友的,当他走到病房门外,隔着玻璃却看到了夏小芬在汪明的身边,而且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郑振峰一切都明白了,他没有走进病房,他转回身走到护士站,向护士接了一支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了一句话:小芬,我走了,汪明会很快好起来的,你们会很幸福的,这写钱是我作为汪明朋友的一份心意,务必收下,峰。郑振峰把纸条和钱一起塞进信封里交给护士并让护士转交给夏小芬。然后,他就离开了医院。
护士认出了面前站着的就是那天晚上送汪明来的人,当夏小芬拿着那个信封打开看到那张纸条,并听护士说给她这东西的人就是那天晚上送汪明来的人时,夏小芬一切都明白了,他先是一愣,然后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她要去追赶写字条的那个人。
“全篇完”
(终于写完了,写了半个月,完成两万多字,不过结尾有点草率,我想过很多种结局,写着写着就写成了这个样子,是故事本身把我引向这里来的,有了这样一个结局,夏小芬是用自己的真诚和善良在守卫住了自己的婚姻,误会解除了,生活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