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声,利剑割喉的声音传过,随即飞溅的血水打到雪白的梨花之上,点点猩红说不出的寒凉。
应声而倒的紫衣男子似乎带着一些不甘,他怒睁的双目死都不肯闭合。
云尧雪白的外衫上沾染了他的些许血迹,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神情换上的是一副心痛的无可奈何。他笔直的跪在那里,春风拂过他的发丝,微动的青丝遮挡住那面如冠玉的脸庞使人看不清他微红的眼眶。
“呵呵,云尧你后悔了吗?你拼劲全力都要保护的人,却将你送到这里来任我处置。这就是你口中的正义之士,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把你们百年来统领修真界的宿云城弃之不顾。你守护他们,谁来守护你?”白星澈说完将手中未喝完的梨花白狠狠摔在地上。
“我要的是云傲天,我要亲手宰了他。”
云尧抬起头平静的望着梨树上的白星澈:“父债子还,我来抵命。”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有多久没有跟白星澈说话了?上次离别还是万般不舍,再见面竟是仇人。
五个月改变了太多,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如明媚阳光的少年不见了,回来的是嗜血成狂的魔教照月神宫教主。
白星澈飘然来到云尧面前,看着死去的长玉门弟子冷笑一声:“我要云傲天和姜香雪,他们却送来你和这个长玉门代掌门。是不是我照月神宮对你们太手下留情了?”
云尧望着眼前这个一袭黑衣如墨,俊美丰朗的男子。眉间那一抹红的刺眼的妖印,千言万语却哽在喉中。
“长玉门掌门姜香雪下落不明,我父亲重伤在床。教主宽宥请让我带父受过。”云尧不卑不亢,心底却在留流血,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竟然没有办法阻拦。他环视整片梨林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么就在这里结束也好。
白星澈旧日眼中的阳光已经不见了,替代的是无边无际的阴郁和杀气。此刻的他除了杀戮已经不想任何事情。
“你们灭照月神宫在前,屠避世山在后,云傲天和姜香雪联手将我打落万妖谷,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死定了?”白星澈双目变得猩红可怕,他狰狞的瞪着云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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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这辈子最想得到的融丹术没想到就藏在我爹留给我的若无剑里,我无意间发现才修炼了这禁术,融万妖之丹引入体内,使我变成一个不人不妖的怪物!才让我活到现在。”
闻言云尧早已是震惊万分,他知道白星澈妖化,但是没想到竟然是父亲一手所为。云傲天一心想要得到天下第一禁术融丹术他并不知情。他只知道父亲说要除魔卫道,所以25年前灭照月神宫,五个月前联合各大门派血屠避世山,竟都是为了融丹术!
白星澈看着云尧震惊的脸庞,一挥手魔剑若无出现在他掌中,那是一把看似平凡无奇的宝剑,没想到竟是昔日魔教教主宋万秋精心为儿子打造的魔剑,并将天下第一禁术融丹术藏于剑身,连同儿子一起交给了避世山掌门白漠尘。
若无抵在云尧胸前:“云尧你演的一出好戏,接近我,对我好,还不惜对我献身,都是为了帮你爹得到我的融丹术吧。”白星澈阴狠的问道。
云尧缓缓闭上双目:“动手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能让你泄愤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他表面平静安稳,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这是我欠你的。
“你爹那个老王八一定认为把你送来,我会念及旧情饶你不死对吧,哈哈哈哈,情算个什东西?你们才是最邪恶的,我在避世山杀了长玉门代掌门是为了告慰我避世山白氏一脉,长玉门因为我处处与我爹白漠尘为敌,今日我叫他血溅在此。而你,我要带回照月神宫将你千刀万剐!云傲天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哈哈哈哈哈。”
白星澈癫狂的大笑声不但让云尧痛心疾首,更让魔教教众心生惧怕。在他内力的震裂下,梨花花瓣如同飘雪一般纷纷落下。
云尧想起第一次见白星澈的时候,也是在这梨花雨下,他一身白衣手拿梨花白喝的起劲,含笑的眸子将他吸引住。时过境迁,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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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澈的归来让各大仙门瑟瑟发抖,他数月内踏平了以云傲天为首的宿云城、长玉门以及笑世宫。修仙界四大门派,避世山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都被白星澈攻破。他下令只要云傲天和姜香雪,如果三日之内将这二人送上避世山,那么其余仙派将免受灾难,不然他将一举歼灭。
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号称要除魔卫道的正派人士,还不是绑了长玉门代掌门和云尧送上了避世山。
可惜没过几日云傲天还是重伤不治,一名呜呼了。统领修仙界百年的宿云城就这么陨落了。
白星澈开了山门,让各修仙门派为避世山披麻戴孝,在他们的灵位前忏悔七七四十九天,同时下令天上人间都要抓住姜香雪,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忏悔期一过,白星澈带着云尧与魔教教众一起御剑回到了繁花岭的照月神宫。
拜月殿内歌舞升平,一队舞姬搔首弄姿在殿中央跳着醉人的舞蹈。灭教之仇一朝得报神宫上下乐成一派,美人美酒应有尽有。
两个身着暴露的绝色舞姬跪坐在白星澈身边,如花的笑颜甜美的嗓音,一个倒酒一个敬酒。 白星澈微醺眯着眼睛看到角落里跪坐的云尧。
他安静的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殿内灯火通明,除了满场飞扬的舞姬外,无一不是黑袍劲装,只有云尧一身浅蓝色长衫,外套一件白色广袖长袍。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一般与这里格格不入。
白星澈冷笑一声挥开两个舞姬:“光跳舞怎么好看,让我们的云大公子抚琴一曲来助助兴可好?”
他戏谑的看着云尧,云尧修长的指尖微微卷起,没有答话。
“教主您忘了,今天可是云傲天那个老王八的头七呢,恐怕这云公子是没有心情为我们助兴了。”左长老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说道。
“儿子庆祝老子头七,哈哈哈,必须让他做。云傲天那个老王八太便宜他了,逍遥快活这么多年,父债子偿咱们也不能让这小王八好过了。”明长老已经喝红了眼,他骂骂咧咧的说道。
白星澈一挥手,教众便拿来一把七弦古琴直接扔到云尧怀里。
白星澈搂过一名舞姬不耐烦的说道:“别让我再说一次。”
云尧深吸一口气,十指轻抚古琴悠扬的琴音就在这大殿里响起。
在听到琴音的那一刻白星澈恍惚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雪白的梨林里他手拿梨花白靠在云尧身边,云尧静静的为他抚琴。
白星澈使劲甩了甩发懵的脑袋,真的喝多了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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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尧的琴音越来越压抑沉闷,像一座大山压得人透不过气。
“他奶奶的你居然敢弹哀乐!”明长老气的将酒瓶摔碎,拔出佩剑就架在了云尧的脖子上。
“你信不信不用等到老教主的忌日,我就让你上西天!”
云尧不惊不躁,依然弹奏着曲子。明长老看了一眼白星澈见他没有阻拦,举起剑就要砍下去。
就在那柄剑要落在云尧脖颈上时,却被两个手指夹住动弹不得。白星澈不知何时已经瞬移过来。
“明长老,本教主的话你是当做耳旁风吗?”白星澈脸色阴沉的可怕。
明长老是个粗人,却也是不敢招惹他的。虽然之前他对宋万秋就很是不满,但是白星澈的厉害更让他害怕。
白星澈双指划过那把七弦古琴,古琴立刻断为两截。他钳住云尧的手腕直接拉着他进入后室,修为被封的云尧毫无反抗之力,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倒在那张华丽的大床上。
白星澈欺身压上,云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是怎么也推不动他坚硬的胸膛。
“我依稀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是你主动的吧。那是你早有预谋的。”冰冷的声音响起,白星澈嘲弄的看着身下的人。
“为了融丹术,身为男子的你居然愿意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云尧你真让我觉得恶心。”白星澈的话像利剑一样刺破云尧的心脏。
不是,我是为了救你……
云尧眼圈微红说不出话,白星澈却没打算放过他。
“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了,再释放一下你fang lang的天性,伺候好本教主,或许本教主会考虑让你多活几日。”白星澈不带感情的撕扯他腰间的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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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云尧终于开口,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他用尽全力抓紧自己的衣服想阻止白星澈的暴行。
“啪”一个响亮的耳朵扇过来:“装什么清纯,这不是你的特长吗?云傲天也真让我刮目相看啊,居然让自己的儿子做这种事。你们云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嘶”的一声,云尧的衣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云尧白皙的脸上浮出五个手指印,白星澈这一巴掌用足了力,血丝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云尧死死抓住了身下的锦被。
是啊,云家欠你的怎么也还不上了。
云尧不在挣扎,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任凭白星澈wan nong。你若喜欢,就在这有生之日让你满足吧。下一辈子别再遇到我,是我害苦了你。
白星澈已经整整五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是这一晚他埋在云尧的脖颈里睡得很香。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一位白衣少年,手提梨花白在梨树上喝的高兴,那样灿烂的笑容,那样愉悦的心情是自己怎么也体会不到的。
那白衣少年拉着云尧穿过梨林来到山涧,他们抚琴舞剑。他赖在云尧身上怎么也不肯起来,云尧说一辈子这样好吗?
白星澈忘了,那个白衣少年就是他。
老教主宋万秋的忌日到了,广阔的墓林里,一队队魔教教众井然有序的站在那里。山珍海味、经幡纸钱摆满了一地。
今天不但是宋万秋的忌日,也是那些曾经为了魔教牺牲的教众的忌日。哀乐久久回响着,众人低首垂泪。
云尧还是一袭白衣被压跪在宋万秋坟前,白星澈负手而立那妖印似乎更加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明长老看了一眼身边拿刀的弟子:“教主,请立刻斩杀宿云城云尧,以告慰老教主以及所有牺牲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身后明长老的人举手呐喊:“斩杀云尧,斩杀云尧。”
白星澈双拳紧握,眼睛没有离开宋万秋的墓碑,微微的点了点头。拿刀的弟子得到指令举起大刀就在大刀要落在云尧脖子上那一刻,白星澈清楚地看到云尧朝他淡淡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样温柔的笑刺痛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曾几何时自己最爱云尧的温良如玉。仿佛间听到如玉石般好听的声音渐渐响起:星澈我喜欢你。
“等一下。”白星澈猛地一挥手,大刀应声而断。
“我想让他换一种死法。”白星澈残忍的望向温润的云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