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参加第28届柏林园征文,所有内容均为本人原创”。)
一直都很喜欢在原野上看呼啸的列车,尤其是夜晚的客列。那一条明亮的长龙,在夜色深沉中映入漆黑眼帘,仿佛,是穿越时光而来。
记得幼年时候,奶奶的妹妹来家小住。冬日的六点钟,天还是蒙蒙的,早起无事,两人就在被子里闲聊,说的都是一些幼年的事。断断续续的话语声,在幽黯的房间里不断飘浮,杂糅,慢慢发酵,最终,飘入了在一旁半梦半醒的我的耳中,而我,就那样朦朦胧胧地听着,睡着,早已忘了,屋外,正是北国寒冷的天地。
也记得,八岁那年,一个人坐大巴北上,沿着石太高速,横穿莽莽的太行山脉。邻近年关的夜晚,高速上极少的车流,高架桥和隧道接连不断,仿佛是一条蜿蜒在崇山峻岭间的长蛇。幼年的我,就那样安静的趴在车窗上,凝视着山野间偶尔浮现的点点灯火,想象着那间的种种生活。
也还记得,十六岁那年的中秋,一个人伫立在他乡的白杨树下,独自望月,良久无语。忽然想起了唐人王建的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静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想来更是思绪满怀,彻夜无眠。
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的一路走来,蓦然惊醒,已经是二十岁的自己。
二十岁的自己,依然不懂的太多的人情世故,依然是时常会有孩子的性情,依然好吃,依然嬉皮笑脸。不过还好,梦想依然在心里闪烁,在那个远远的地方,在那条铁轨的尽头。
突然想起,小时曾在奶奶的庭院中,偷偷的埋了一包葫芦种子,多少年过去,不知它们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