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照我人晚归。散步去妈家就不早了,回来更晚。去的时候,风还很大,回来就夜阑风静波纹平了。
走多了,腰有点不舒服,我便倒着走,这是我摸索出来的土办法,行之有效。
我倒着向后走,其实是向前走。迎面走过来一个向前走的,迎面追了上来,超过了我。
哎我去,吓我一跳,本来我倒着走就神叨叨的,这个人是闭着眼睛走,太吓人了。
这是一条幽静的路,此刻阴森森的有些吓人。
我仍旧倒着走,一半走路,一半休闲,难得有此休闲。魑魅魍魉都不怕,只怕背后的石墩小桥狗屎堆,防不胜防。
我听到二胡的声音,我不懂乐曲,感觉有点像二泉映月,哀哀切切。一个高瘦的老人坐在石凳上在拉,像极了阿炳。
我凑过去,问:"是二泉映月吗?"
"不是,"老者答。
我细打量,老者也眯着眼睛,一条缝,严丝合缝的。
我说:"拉二泉映月,好听。"
老者说:"我不会,曲子太长,没拉过。"
我给老者用手机录像,一边说:"锦州民间老艺术家啊,正在弹奏名曲。"
老者不好意思的说:"你可别瞎说,咱可不是,人家那张局长和老曲、老陈他们拉的才好呢。咱都不敢往队伍里去,上不了台面,咱俩从这就是为了玩,就是自个高兴。"
"够意思,几句话拿我当朋友了,看来是知音难觅?"我心想。
老者说,“来,你也拉一个",说着把二胡往我手里推。
我慌不迭的说:"我不会,真的,我真不会,我就爱听。"
"那你也懂行",老者坚持认为我是高手,其实我是散闲心的。
我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有点太另类了,我这个岁数和老头聊的这么投机,还是不大好吧,我还是往回走吧。
一边走,我一边想,"我算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自己和自己玩,自己一个人就玩得很开心,又正着走又倒着走的折腾,好像挺自然似的。那闭着眼睛走路那人是不是也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还有那老者,快半夜了,还坐在花园的凳子上拉二胡,是不是也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今夜,我们三,好像都挺恬淡,不急不恼不焦不烦。活在自己世界算是一件好事吧,就怕把自己的世界都活没了,到时候心灵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有点可悲。"
我一边想一边前行,小路两旁有许多开着紫色小花的丁香,香气袭人。我细端详这丁香花丛,黑黝黝的荆棘枝丫乱七八糟的长着,只能说是丑陋,可是那紫色的小花却自顾自美丽着,随春而发,随时而灭,没有半点思虑和纠结,自自然然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让人觉得无限美好。
一轮明月挂中天,清清朗朗夜世界。我脚步轻轻,神清气爽。散步好啊,有月色的夜散步更好,一个人在有月色的夜散步也更好,一个人在有月色的夜散步到夜阑风静波纹平最好,修心修体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