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身边有多少人吃不香睡不好,在一份想辞不敢辞的工作里沉沦埋怨,在一份想断不敢断的感情里徘徊不前。他们说对于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喜欢也不讨厌,对于现在的恋人不喜欢也不讨厌。周围的人对他们说,你必须忍受,必须接受。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像那些追泡泡的孩子一样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当下的愉悦,那样纯粹地快乐过。
初六这天,天空不甚晴朗,阴阴的,还刮着微风,我和父母还有两个正上幼儿园的侄儿去旗峰公园游玩。
父母均已年过半百,面对两个到处疯跑乱窜的小男孩,一路围追堵截,自是抱也抱不利索,追也追不上的。
一路上,妈妈一心想去半山腰的庙里参拜佛祖观音。两个小男孩东奔西突,喜欢到有水的地方看鱼,喜欢在娱乐设施停留,还喜欢在卖东西的小摊前面晃悠,一行五人好不容易才周折到了庙里于是便匆匆下山来了。他们跑的跑,追的追,早已精疲力尽,于是我们想着下山就回家。
这时,大门前的空地上,空气里飘起了彩色的泡泡,两个侄儿便撒欢儿地开始追逐那些在空中忽高忽低悬浮着的泡泡,就为了接近它,然后跳得高高的,伸手去拍,戳破那泡泡,然后就高兴了,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继续戳破。不光是我这侄儿,这般年纪大小的小孩,特别是小男孩们,尤其热衷于这个游戏,偌大的广场不知不觉间就被这些彩色泡泡和奔跑追逐的小孩子的身影和欢笑声点燃了。
这些泡泡是一个阿姨制作出来的,手握一根半米长的棒子,从细长的管子里沾满了特制的泡泡水,在空中扬得高高的,按下手中的一个按钮,棒子前端就张开一个大大的口子,从空气中划过的时候,泡泡就一串串地从那口子里跑了出来。一串串的泡泡群遇到空气就自动切割开来,变成一个个独立的大小不一的泡泡,在空气中缓缓地随风飘荡。
回想起小时候在街上买的泡泡水,小小的一瓶,打开盖子,末端是个圆圈的构造,只要将那小圈沾满泡泡水,拿出来对着一吹,就能吹出来好多泡泡。这时候小伙伴之间还会轮番上阵,比比谁的气更长,更轻,一次机会吹得更多。
现在这泡泡不是人对着口气吹出来的了,而是由空气来吹,而且吹得更大,更多,形状也更多变。的确比以前的玩法更省力,也更安全,不至于吹的时候沾到嘴上,不仅不卫生还容易滴到身上弄脏衣服。以前的乐趣更多的在于吹的过程,现在吹的技巧减弱了,追的过程似乎更有趣了。但无论如何,这个发明让人觉得真有意思,算得上是一个造梦的艺术。
我在回想这些往事的时候,父母一开始还急急忙忙地试图抱他们走,生跑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但兄弟俩显然意犹未尽,丝毫不情愿离开,于是又迅速回到奔跑的队伍当中,和其他的小孩一起嬉笑、追逐。每绽开一个泡泡,底下的小孩们就开怀大笑,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拍中的。于是父母也就不再执着于去抓他们回来了,看着他们乐也就跟着乐。
年龄的阻隔使我无法参与其中,但对于那份纯粹的快乐我却感同身受。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获得快乐往往要和一个目标的达成挂钩,唯有得到什么才会感觉到快乐,却少了那种纯粹的快乐。
有人说那叫延迟满足,但我隐约觉得,是我们对于快乐的感知变得迟钝。
我们为达不成的大目标而焦虑不安,为小目标的停滞不前而惴惴不安,总把快乐的权利交给远在天边的希望和欲望。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着急很匆匆,眼里心里只有目标,没有一个时刻可以静止在当下,更无法抵御对于时间的无力感。
但小孩子不一样,他们现在没有目标,每一刻的举动都只为了当下的快乐。
那些泡泡好好地在空中飘着,小孩子们何故去戳破它,这样的乐趣,甚至是恶趣味似乎在我们这些成人眼里难以理解。
我身边有多少人吃不香睡不好,在一份想辞不敢辞的工作里沉沦埋怨,在一份想断不敢断的感情里徘徊不前。
他们说对于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不喜欢也不讨厌,对于现在的恋人不喜欢也不讨厌。
周围的人对他们说,你必须忍受,必须接受。他们似乎忘记了曾经也像那些追泡泡的孩子一样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当下的愉悦,那样纯粹地快乐过。
如果你还记得这份快乐的模样,在别人在你耳边叨叨的时候,你能不能说一句:我无须忍受,我不接受,我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