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人在荷尔蒙的至高点大概会有一方单膝跪地,另一方心扑扑地跳然后迫不及待说一句“我愿意”。在这罗曼蒂克的场景中,男孩通常是目光热切,如果初次谈恋爱还会带点羞涩,女孩眼神迷离联想万千,这大概会以大团圆形式收场?这佳人才子就携手走进婚姻的坟墓?然后这就完了吗?
那可真想多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沉浸在“情深深雨蒙蒙”的粉红泡泡里把霸道总裁爱上我当作爱情圣经的小姐姐们,可以醒醒了。熟读武侠小书,以为在萧风瑟瑟的江湖可以成功捧江湖第一美人归家的小哥哥们,可以退隐江湖了。
谈恋爱到结婚是两步走,多数只满足了“我叫埃纳斯特”与“你是埃纳斯特吗”,没有满足的是“尽早设法找到一些亲戚,在社交季节全部结束以前,做出切实的努力,至少拿出父母中一人来”,而恰恰是后者,成为决定婚姻的关键。剧作家王尔德成为一场闹剧的旁观者,并就用他诙谐的语言以及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巧妙地完成了两场婚姻“自由”保卫战的记录。
乡间的约翰爱上了伦敦好友阿尔杰农的表妹格温多林,为了一睹芳容以及表达爱意,他便向自己的监护人赛西莉谎称时常去探望兄弟埃纳斯特。正当他以假名获得心上人的爱时并向他母亲布雷克耐尔求娶她的时候,不得不说出自己是个被留在车站的一只手提箱里的弃婴的旧事。受挫的他回到乡间去发现阿尔杰农也假冒那位“埃纳斯特”,而自己的监护人赛西莉竟与他一见钟情。由于格温多林以及其母亲的突然到访,他们之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冲突。结果发现赛西莉的女教师就是28年前错把布雷克耐尔夫人姊妹的孩子错放在手提箱里的保姆,约翰的真名就叫埃纳斯特,他的确是阿尔杰农的亲生哥哥。两对情侣也终成眷属。
约翰与格温多林、阿尔杰农与赛西莉是相似的两对情侣,他们首先共同面临的一个相似的问题就是监护人的意愿。他们的意愿往往趋于理性,通常是对对方的身世、工作的考核,虽是功利主义的做法,但是他们的行为是出自对子女未来的着想。理性是生活质量的保障,但是过于理性就走了极端主义。偏于极端的便是布雷克耐尔夫人的一句“尽早设法找到一些亲戚,在社交季节全部结束以前,做出切实的努力,至少拿出父母中一人来”这一句话。她是来自上流社会的一个夫人,也曾有过豆蔻年华,但是最后她结婚了,相当于从一个世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礼仪、身材、谈吐、外貌将书籍、音乐挤出她的生活并成了全部,即使带着对他人的礼貌,但从她的瞳孔中看出去,对面站的人便被分解成生活嗜好、年龄、收入、财产等等用于评判人的分子。曾经被监护人把控自己的婚姻,到头来还要去强奸被自己监护的人的婚姻,风水轮流转,圈子只会越做越大而不是消逝。
结婚好难,让人心累,婚姻不代表两人爱情的结合而代表两个家族的结盟,那么,干脆不结婚了吧。
“婚姻使人精神垮台”是阿尔杰农最初的疑问很显然他是一个不婚主义倾向者。与仆人进行关于就的谈话中不难感觉到,婚姻等于束缚。如果有了妻子,她将带给人物质上的制约,也就意味着,自我对于物质的需求难以实现,换句话说就是不自由。阿尔杰农就像现在的很多独生子女,他们家境殷实,不难实现自己的愿望,在家庭的供给下,他们也许还会有很高的学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从小到大所得到的爱是独一的。若在他的生活中插入一个人相当于瓜分了他的爱,正如阿尔杰农对婚姻的评判,“如果我结婚了,就一定要设法忘掉自己已经结婚”。不婚主义倾向成为许多现在独生子女的代名词,但是为什么最终还会有一对有一对新人走进婚姻的坟墓呢?与其说是追求更完美的生活不如说是荷尔蒙催熟了行动力。
相信荷尔蒙催化下的男孩一定不会拒绝去瞥一眼美丽优雅或活泼可爱的女孩,即使他知道,这个女孩会变成女人然后自己从自由的单身汉成为受束缚的已婚人士。爱情中的人都是傻的,对方的名字也会成为调情的工具,“我的埃纳斯特”是来自乡下和伦敦的女孩对心上人说的话,对于双方来说,名字成为宠溺的方式,名字脱离人这个个体而存在,而当双方独生子女意识到自己不为自己身份、职位所指代而是两个字的时候,更会加深对对方的好感。恋爱无意识的情况下,他们还有一个难题,那就是监护人。
戏剧最初诞生便是教化人心所用,我觉不然,戏剧写了多种人生供人参考,渐渐你会发现人生是个怪圈,无可奈何。
但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肯定不是,看到事实,接受事实,做个残忍的自我旁观者,清者自清,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