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死了，就变成一条红色的鲤鱼，还守着你。
那我变成黑色的鲤鱼和你同游。
梦春想着他和巧珍曾经说过的话。
去年的春天，巧珍还随自己一块放鲤鱼苗，商量着今天结婚的，却被去年冬天的一场无情车祸夺去了年轻的生命。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烟雨迷茫的日子，更增添了梦春的许多愁绪。他想到此，望着时而越出水面的鱼儿，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细雨蒙蒙，巧珍的样子似乎在水中出现，梦春喊着巧珍的名字，却只看到水里的鱼。
梦春昏昏沉沉地回到看鱼的小房子，突然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梦春这才发现，桌上摆着一碗红烧鱼、一碗米饭和一碗汤。也许是隔壁鱼池的张大伯送的吧，梦春和张大伯两家一直关系很好。
再好的饭菜，梦春也没有食欲。他从床底拿出一瓶白酒，想着自己快些喝醉，快些睡着，也许能从梦里同巧珍再相见。于是边饮边吃，边想着巧珍。
梦春想着巧珍，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床上。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梦春仿佛看到一个女孩婀娜地走进来，麻利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又匆匆出去。
是巧珍吗？梦春拖着酒力起来，有些踉跄地追到门口，那人已消失在烟雨朦朦中了。
是巧珍舍不得我呀，梦春想着，又来到鱼池边。
几条鲤鱼的背鳍已经露出水面，然后又沉入深深的水中。一条红色的鲤鱼向上越出，又钻入了水里。
梦春觉得这鱼池如天堂般美丽，巧珍的影子在池中若隐若现。难道是巧珍在召唤我。他呼唤着巧珍的名字，跳入了水中。
梦春醒来的时候，一个穿碎花上衣脸上透出几分羞涩的女孩正站在他的旁边,笑着对他说：“我是对面小饭馆打工的服务员。大伯让我给你送饭，他也跟我说了你的事。我没敢打搅你，放下饭菜就走了。可看见你泪流满面地坐在鱼池边，怕你想不开，我又转头回来了。”
梦春站起来的时候，她甩一下头上的水，接着劝他：“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更应敢于勇敢地面对现实，你还有父母、还有朋友、还有你心爱的鱼池，我觉得九泉之下的那个姑娘也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那女孩说完就走了，像一条游走的鲤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