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还未进门,便撞到了怒气冲冲出门的禾郡主,连四皇子也懒得理,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郡主这是?”
“哼!”禾郡主身侧的丫环小桃瞪了兰如风一眼,扬着傲娇的下巴跟在了禾郡主身后。
兰如风小心翼翼看了眼脸色颇为难看的四皇子,暗自给自己捏了把汗,希望四皇子不要迁怒才是。
好在四皇子还算大度,笑道:“这禾郡主蛮劲又上来了,惹不起,也罢,今日喜酒也喝了,宫中还有要事,本皇子就不久留了。”
兰如风忙弯腰送客:“恭送四皇子。”
四皇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凤夜翎压也没强刷存在感,兰如风想了又想,没明白他们的来意。
屈城拽住一个捧着碎盘子的家丁,问道:“刚刚屋里发生何事?”
“小的也不是很明白,小的才上了几盘大菜,禾郡主便掀了桌子。”
“菜里可有姜?”
“荤菜,自然有姜。”
屈城松了手,似是知晓。
兰如风拍拍他的胳膊,示意跟上。
两位大人物走后,院子里各位官员这才放开了吃喝。
“兰大人好福气啊,有这贴心人进东宫,日后还需兰大人照应照应下官啊。”
“可不是嘛!兰大人年纪轻轻,有此成就,实属难得,不知兰大人何时想要成家?小女即将及笄,虽不能与兰大人登对,小女也是花容月貌,值得……”
“哎哎哎,下官有两女,皆是才情斐然……”
兰如风无奈一笑,挤出众位大人的包围圈,拱手道:“诸位,请听如风一言,今日是我府中秋蝉出嫁之日,还望诸位大人吃好喝好,尽兴才是,如风后院还有事未能安排,失陪。”
兰如风转身便走,不由冷笑,这群人的目的倒是直接。
前厅后院,皆是人来人往,兰如风带着屈城一拐,拐出了热闹之地,见四下无人,屈城这才单膝下跪行礼。
“起来回话。”
“是,”屈城起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小心查看周围形势,“主子,当年之人,怕是只有一人。”
“谁?”
“南傲国当今圣上。”
兰如风皱了皱眉,颇为惊讶,“你且查到了什么?”
“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因错被罚在东宫,面壁思过了一个月,然而,太子的出现却是半年之后,有记载,当年的太子殿下想求娶雪依国的长公主,因先皇故去而放弃,随后登基,纳后封妃。”
“如此也不能说明,他便是当年之人。”
“的确,可那个每年都会待在与雪依国相似的望月亭之人,便是当今圣上。”
兰如风张了张嘴,颇为伤感。
“主子可还记得长公主生前时常佩戴的玉佩?属下夜访皇宫,曾见南傲国当今圣上,对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发愣。”
“那也不能说明……”
不能说明什么?兰如风心下苦涩,这才意识到,长公主死前最后喊着的霄,不就是他的名讳。
可他呢,一年之间,后妃齐全,如今子孙满堂,国富民强,却也不见有惦记她们母女,害的娘亲抑郁成疾,害得她纳兰惑,从小到大被人嘲笑没父亲的孩子。
她恨!
别人可以得到父母的庇护,可她自小就要看人脸色,被逼着变强,与人斗,与天斗。
“主子?”
兰如风缓了缓心神,自嘲一笑,当真正得知这个答案,她比自己想象中要沉稳许多,或许,除了血缘,除了扎根已久的恨,对那人,再没有别的。
可若是真的没有别的,她为何会有一股莫名带着希冀的……蠢蠢欲动?
直到迷迷糊糊送秋蝉上了花轿,她也没能稳下内心的冲动。
等她头脑彻底清醒过来,院中只剩她与屈城。
日头懒懒挂在墙头,透过木窗,洒下斑驳橙黄的余晖,照的人心烦意乱。
“主子,接下来,属下该如何?”
“待我想想。”
“主子可累?回去歇歇?”
“嗯,吩咐厨房,做碗甜汤送到我房里。”
“是。”
不论如何,南傲国的局势,她是搅定了!
慢悠悠走到门前,屋里似乎有动静。
兰如风猛的一脚踹开,转身躲闪至门边,许久不见里头有其他动静。
难道是幻觉?
她小心翼翼探出脑袋,环顾四周,粗略判断,她的床底下似乎有些异样,可闹出的动静也太故意了,生怕没人知晓床底下有人。
兰如风大了胆子上前,掀了床单,床底绑着一个姑娘,姑娘转过头,口中塞了衣物,泪眼婆娑地看向她。
这梨花带雨的,可不就是!?
“秋蝉!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