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办公室内, 空调温度低得让人浑身冰冷。我在电脑前持续坐了三个小时,眼睛酸涩,邮件里又传来上司的催促。我不想去看,拿起手机顺手就点开了去水乡的回忆,彷佛只是昨天的事。
去水乡是一直的心愿,因为听了太多江南的美。我特别喜欢戴望舒的诗歌《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诗歌描述出江南古镇的朦胧、婉转、寂寥之感,让我印象深刻。江南之行早已成为心之向往,奇妙的是后来的偶遇。
江南六大古镇,西塘以端庄、婉转为名,在西塘众多的青旅里,又属“瓦尔登客栈”较为特别。看过或听过卢梭《瓦尔登湖》的人,知道“瓦尔登”寓意内心的净土,是追寻生命之纯粹的地点。
6月初旬,在最晚去西塘的大巴上,我遇到了一位在西塘生活了快十年的大姐。大姐是西塘某一宾馆老板,大巴上她的微信不停地发来消息,我善意提醒她记得系好安全带,大姐和我聊了起来,说起她马上要到毕业18周年,他们一帮同学打算聚聚,说起那些同学,她停不住笑容。我心里十分触动,脱口而出问了大姐一个世俗的问题:你不害怕同学聚会吗?18年了,不同的人混成了不同的样子,你不担心一场同学会变成大家互相的攀比吗?大姐一下顿住了,想了片刻,回答到:肯定少不了互相攀比,但我不怕被比较、也不会去比,既然我选择了在西塘生活,选择的就是一种生活方式,我清楚这一生不会大富大贵,但我知足,也活得开心。大姐告诉我,在西塘,人们不像相隔一百公里的上海,都急匆匆的,出门必须把自己打扮得精致。而在西塘,一个午后,你穿着拖鞋溜达在古镇里,都是非常惬意的事。她说西塘聚集了不少放弃挣钱单纯来这生活的人,我听她讲这些,开始感受了如今的西塘对于人们的意义是什么。
下车后大姐特地跟我讲解一番在西塘的旅游事项,才放心离开,即便我没有去她开的宾馆。随后瓦尔登客栈老板老王来接我入住,我原本预定的是一个床位,老王说我买的是端午的价格,有点高,主动给我换成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这时夜已黑,在朦胧的灯光中,依然可以辨析出这家客栈的特别,它不同古镇的黑瓦白墙,是黑瓦衬托着五彩斑斓的墙,在夜色里像个微醺的美丽姑娘。院里有一株栀子花,我坐在藤椅中感受微风吹来的清香。忽而老王问我吃了没,我才想起我还没吃饭,他便随手招呼一起来吃点,像跟个老朋友说话似的,让人亲切。在这个小院里,还有几位,大厨是在西塘做DJ的东北人、外号洗剪吹,老张是在这里上班的内蒙古人,老王则是从威海游荡至葡萄牙再飘回西塘的山东人,还有好些我没机会碰到的,便都在那个叫“瓦尔登集团”的微信群里,他们每个都深藏故事。他们让我想起大冰书里的那些人,总有些因缘让他们放下都市的繁华,去丽江、阳朔、西塘这些古镇寻找内心的归宿。
在等待大厨上菜的过程中,老王讲着他遇到过的不同的房客,有独自徒步去西藏的小姑娘,有把自己买醉在西塘的出差族,有每日每夜地把西塘走个遍的白领…晚上其他房客都去逛西塘了,我开玩笑地跟老王说,还以为能认识朋友一起去玩,一个人没意思。结果老王立马认真地给我查看房客中有没有可以跟我一起玩的。随后两位男生就被老王叫回,他们也是游客、正在西塘逛,却被死磨硬泡地叫回。我一下被他的热情和高效给惊讶到了。老王告诉我所有在这相遇的人都是朋友。
后来我问老张,你们是怎么聚集在西塘开一个这样的客栈的,老张说因为他的爱情在这里,洗剪吹因为他的梦想在这里,而老王是因爱情来的这里因梦想在这里扎根。韩寒曾说过,成功就是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老王、老张、洗剪吹,还有我没机会遇到的那些有趣的人…他们在西塘建立了一个瓦尔登大家庭,当你厌倦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当你在欲望都市疲于眼前的苟且,当你内心一片虚无、眼里只剩时光的迷茫时,不妨去西塘、去瓦尔登走走。因为他们会告诉你生活可以这样的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