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青找不到实习单位,这几天一度怀疑自己以后是否能养活自己。看着她这样消沉,我撺掇她来我实习的报社面试,“总编人很好,没准就把你收了呢!”我安慰她,也希望她有这样的好运气。
“报社里能要我这样的吗?”她甚是怀疑,也表现得极不自信。青撇撇嘴,双手捂起脸来,我知道她在思考。
“总编是男的吗?”她突然问道。
“当然,一个老男人。”我笑着说。
“啊,那怎么办?我已经很久不跟男生说话了,跟男的说话我怯场。”
我有些惊讶,也知道她为什么找不到实习单位了。
“你不跟你爸说话呀!”我想起他还有个弟弟,“还有你弟。”
“那不一样。我从来不主动跟男生说话的。”青有些委屈。
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病,得治。”我说的很认真。
她却坚决否认,“你才有病呢。”但是为了实习,她还是要去了总编的电话,决定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二天,我果真在报社里看到了青,她被安排坐在距离我不远的隔间,同我是一个老师带着。我向她招了招手,她看见我,满脸的兴奋,咧着嘴笑了。
后来,在下班的路上,我们深入探讨了青同学不和男生说话这个问题。她说从上了初中就是如此,不会去搭理男孩子,现在都已经习惯了,突然让她去和男生聊天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样怎么谈恋爱,怎么结婚啊?”我有些担心她。
“不结婚呗。”她回答的倒是挺轻松。
“所以你就能躲就躲喽。”
她点点头,“嗯嗯。”
“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哪样?”
“怕的事情躲躲闪闪,不去面对。”我实话实说。
没想到青摇摇头,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去改变啊,畏畏缩缩的怎么行,以后的采访你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想起过去的自己。从小学开始,我就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亲戚朋友眼中的乖乖女。每次学期互评,组长上来第一句话总是“你是一个文静的……”。
现在大家都说“要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除了美之外,这就是我啊。话不多,导致我有些嘴拙,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不会甜言蜜语的讨亲戚的欢心,同陌生人说话也会紧张不已。越是这样就越沉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默默做着别人的旁观者。
记得大学时被人问道:“你妹妹也和你一样不爱说话吗?”
就在那时,我变得及其厌恶这样的评语,甚至觉得性格内向是多么伤人的贬义词。
我希望大家说我是性格开朗的女孩子,于我,这是最渴求得到的赞美。
我开始羡慕那些热热闹闹的女孩子,她们在人群中谈天说地,放开嗓门大声笑,课堂上大方的谈论着对某一新闻的看法,对不爽的人随口说一句“滚”都显得魅力十足。
“你觉得我的性格怎么样?”我问青。
她看着我,对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表示不解,“挺好的呀,挺开朗。”
听了她的回答,我很满意,这是我想要的答案。
于是,第一次,我同别人分享了我的小心思,逼着自己转变性格。我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于是想方设法的改变。
我开始多说话,和家人,和朋友,甚至和出租车司机。
我开始尽量多的参加社团活动,主动和新朋友提出互加微信,也尝试着联系那些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开始能肆无忌惮的同舍友谈论各种大尺度的电影,对被舍友拍到的半裸照片表现的云淡风轻,要知道过去的我被女性朋友“袭胸”开玩笑都会脸红,更不好意思还手了。
终于,我变成了青口中那个“开朗乐观”的女孩了。
“你以为我是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其实这样的自己反而让我更加轻松。”我捡起路边掉落的松塔,“你知道这个东西在水里泡着就会合起来,拿出来晾干就又会打开吗?”
青接过松塔,“这么神奇!”
“我跟它一样,想安静时就安静,想闹腾时就能闹腾。”
青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我也想改变。”然后拉起我的手,“你肚子里有多少鸡汤啊,我得向你学习。”
“真没白费口舌,你明白了就好。”经她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鸡汤看多了的愤青,仿佛自己经历了万事一样。
如果鸡汤能让我们有所反思,有所改变,那就干了这碗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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