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很多唐卡一进到拍卖会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甚至过亿,如此贵重的唐卡若摆在各位眼前,大家认为一幅唐卡最珍贵的什么吗?走进唐卡和画师的世界,相信会找到答案。
当2006年中国藏族唐卡被正式列入国家级非遗产保护名录的时候,殊不知唐卡的起源距今已经有1300多年的历史。唐卡是藏语,“唐”意指:天际空间。“卡”指的是空间被填补,这是一种新颖的绘画艺术。最小的唐卡有巴掌大,画在纸上、布上或羊皮上。最大的有几十或上百平方米,能遮住整整一面山坡。
对于唐卡人物的绘画其实就像京剧脸谱,忠奸善恶赫然袒露。画师们把神灵的表情归纳为三种:第一种,就是佛、菩萨、罗汉,是慈眉善目的静善相;第二种就是四大天王、金刚,是不怒自威的静怒相;第三种就是这种,护法神都是凶神恶煞的忿怒相。
比如这就是以多闻天王为题材的唐卡,是佛教中的护法天神,多闻天王镇守北方,右手持慧伞,用来降魔,象征风调雨顺,左手握土宝神鼠,象征能赐予众生无尽的财宝。天王则是以中国黄河黄土文化为基调的,代表了黄财神,也是给人们带来财富的象征。
唐卡的内容包罗万象,藏族人民的历史、文化、政治、史诗、藏獒起源等等各种各样的题材内容,最具代表的还是宗教题材的唐卡。人们常说唐卡是藏族文化里最有灵性的百科全书。
如何让唐卡被赋予灵性呢?我想只有画师才知其中的秘密。绘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画师手艺与心念结合的过程。画师用石灰水浸泡画布,把布与画框用线绷紧实,打胶、上白石粉,为了使画布平整,还要用石头来回粗磨,用碗倒扣着画布前后细磨。
然后削炭笔,绘画草稿,或是临摹,或是直接进行创作。草稿完成后,还要前前后后反复修改十余次,传说唐卡画师是最接近佛的人,因为他们熟悉佛的每一处细节,一笔一划皆是信仰。
画师们常说佛像的内容是善,人品的善良、做事的善心。画师就在这种善的世界里继续沿着草稿线条用墨进行勾勒,完成唐卡的底稿,接着便是上色。
高原上的蓝天白云,雪山草地,都是画师们对于色彩的理解。唐卡绘制所有的颜料皆取自大地,白鹿角、蓝宝石、绿松石、红珊瑚、黄巴拉石等等的天然矿物质,经过研磨,调色才能使用,使用时画师要沾自己的唾液,从上往下,从内到外,进行平涂,晕染。画师们不讲究阴影透视,更注重的是笔触细节上的追求。上完了色接着就是描金线。
而对于金线不可或缺的应用也是唐卡画师的绝技,金箔研磨成粉,加以适量的牛胶以水调匀。用笔勾描,使画面的人物更加神圣。
唐卡绘制的最后一步便是开脸,也就是刻画脸部,完成整幅唐卡的点睛之笔。最后他们将绘制好的画作用彩缎装裱成卷轴画,一幅真正的唐卡才制作完成了。整个制作短则半年,长则数十年。在这漫长的岁月过后,若是问一幅唐卡最为可贵的是什么?我想就是唐卡背后那个虔诚的画师。
唐卡画师必须是人品高尚,尊崇佛法的僧人或俗人,会花钱要沐浴焚香,衣食住行都要遵循宗教的各种仪式,所有品行符合要求后才能进行绘制。而绘制唐卡必须遵循世代相传的《造像度量经》范本,唐卡至今犹存的最大秘密就在于“遵循”和“传承”。画师们因循守旧,通过鼻尖传递平静的力量,这是画师在用真诚引领神灵抚慰观者的心灵。而在观者眼里唐卡就是神灵的真实身相,或是顶礼膜拜,或是表达善心,这是画师在为观者诉说美好,清净内心。而在藏民的生活里,无论到哪里,哪怕是把唐卡挂到帐篷里或树枝上,都能成为一种象征,让人顶礼、祈祷。这是画师为一代代藏族人奉献的一座移动的庙宇。
一个唐卡画师,一幅纯善的唐卡就是他心中不灭的明火。而一幅唐卡,只有一个虔诚的画师才是它传达精神信念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