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记忆·钓鱼（续）》
文／图 七品草民
童年的快乐很简单。跟小伙伴钓鱼，则更简单。钓鱼没有什么装备可言。刚开始钓鱼，从扫帚拆下来一条小竿，差不多两米长，粗端又绑上了一根结实竿子，如此就是鱼竿了，然而也玩得不亦乐乎，也可以收获满满。
当我们学会了骑自行车，叉巴着蹲在大梁下，跑到6里之外的另一个村子，就是为了去买根竹竿。我记得3毛钱买了两根竹竿，4米多长。这么个钓鱼竿，比现在岸钓、船钓的鱼竿珍贵多了，每次用完了总要用淡水冲刷擦拭，然后擎起来，挂在房檐下，避免太阳晒裂。
钓不到鱼的时候也有，不知道是风向不对，还是鱼儿吃饱了，也可能是钓光了，反正总不见咬钩。我们就耐不住性子了，脱光衣服，哧溜钻入水中，泡在水里摸鱼。到水里才发现，鱼都藏着，竟然不咬钩。
逛鱼有“窝”，而且狡兔三窟。有的一个窝两个眼，有的窝甚至是三个或者四个眼。我们发现一个洞眼，就要再悄悄地在周围找找另外的洞眼，一个就用手堵住，如果再多就挖泥块给一个个塞上。然后，从一个洞伸进手去，“洞中捉鱼”，捏住鱼鳃，一条条揪出来。逛鱼爱聚堆，又是鸠占鹊巢，这些洞穴的最早“住户”应该是蟹子，逛鱼们强盗式进驻，驱逐了打洞的蟹子。摸鱼的时候， 必须拿准了部位，尤其是逛鱼，一定要捏住腮。不然，任凭你多么有力量，捏住其他的地方，它都会反抗，稍微一“挺”就会溜掉，它身上分泌粘液，很光滑，所以我们也称它为“光鱼”。
逛鱼，养虾户很不喜欢。它们进入虾池，就像羊圈里放进了狼，可想而知了。它不仅能吃，往往把肚子撑得大腹便便，也毫不在乎形象。所以有时候养虾户，还让我们进虾池，挂饵钓一下，或者扎猛子摸摸，是不是有逛鱼窝。
时至今，仍然怀念童年钓鱼的乐趣，可能不仅有朋友相伴，还有拿起鱼竿时，忘乎所以的境界。这与现在在船上钓鱼的感觉大不同。
现在，一旦有人说起钓鱼，我就像被拉到了记忆中，不自觉地打断他人讲话，絮聒不休，滔滔不绝，吹嘘那些曾经的光荣历史和糟糕糗事。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听，喜欢与否，唾沫星子乱飞，直至口干舌燥。
烦人，甚是烦人，我估计。赶海应该有很多故事，而我的经历和记忆大概如此了。
每到夏天，大街十字路口聚集着晚上乘凉的老人，他们口口相传的故事精彩的多。还有三爷爷家经常有人闯门子，都是些赶海的老伙计，一起抽着旱烟，喝着酽茶，至于他们聊什么，又有什么稀罕事，我没有耐心听他们聊，也闻不惯旱烟味，往往扎一头看看，就溜出去了找小伙伴玩了。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往事，可惜都已无从得知了。
虾皮、虾虎都可以用推网从海里端出来，没有经历也只能是想象，踩着高跷在海里追浪逐潮。两根竹竿，四五米长，一端钢钉铆在一起，可以开阖；另外一端，两个竹竿头上都各有一个弯形小板——滑子，推着不至于陷进泥里。一面棉网，每次用完了都要用猪血浸泡，然后阴干，前面镶着一溜铅坠子。还有一个大箩筐，周围系着三个葫芦，箩筐拴在腰上拖拽在身后，随水漂浮……
（2020年2月24日 星期一 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