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饮食习惯上,我像一个穆斯林,众所周知,穆斯林的菜单上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比如说各种肠,舌头,血,狗肉,海鲜,螃蟹,牛蛙等等,穆斯林餐馆里所吃不到的东西,我恰好也都不吃。当然,我不是穆斯林,在吃猪肉方面我没有什么禁忌。
然而除了广东人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多数食品我都尝过。我做公务员的时候,还没什么“八项规定”,所以在年末的饭局上经常可以吃到很贵的菜,所谓很贵的菜,大概就是鲍鱼、龙虾、鱼翅这些东西,鲍鱼和龙虾,这些东西,我始终没觉得有什么好吃的,之所以人们热衷于吃它们,可能只是因为它们很贵。
就像是先有鸡还有先有蛋这个问题一样,人们有时候也搞不清楚其它事物的因果关系。对于食物来说,究竟它们是因为好才贵还是因为贵才好呢?一瓶茅台和一杯水相比,哪个更好呢?我只知道,不管贵还是便宜,喝酒始终对身体不好。同样的,澳洲龙虾是否一定好过平常吃的牛羊肉吗?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食物的作用早已不再限于提供热量和蛋白质那么简单。在很多时候,食物是一种身份的象征。生蚝就是一个例子,在20世纪以前它只是穷人的食品,然而后来,因为污染的原因,造成生蚝产量大量减少,价格猛涨,使得只有富人才吃得起,从此它就摇身一变,成了富人们热爱的美食。
金钱也是一种权力,而能否负担得起某种食物,则成了一种权力的象征,拥有权力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要炫耀一番。饱醉豚写过一篇“别把你最好的东西给我”,其中的经历我也有。记得去年五一回家时,家乡的一位兄长因为发了财,一定要请我们吃些不一样的东西。
于是我们跟着他到了一艘长期停在黄河岸边的船上,他点了野兔,麻雀,蚂蚱,还有黄河里一种特殊的鱼,那两个字我至今不知道该怎么写,在这个人人能吃饱的年代里,想要通过请客来表达自己的好客之情,恐怕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出奇制胜了。
起码对我而言,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善意。对于这种好意,我也只能心领。在吃东西这个方面,我只吃一些简单的食物。整个人类都是如此,迄今为止,人类吃进肚子里的食物,绝大多数由麦子,米和玉米这三种构成,剩下的则是一些基本的蔬菜和肉类。靠着这些基本的食物构成,人类已经生存了几千年,在这个方面,我极其保守,无意作出任何改进。
我的长辈们在我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面临的是营养不足的问题,他们可能无法从每天的食物当中获取足够的维生素或是蛋白质。而短短几十年过去,人们面临的不再是匮乏,反倒是营养过剩的问题。拿我来说,因为摄入太多脂肪,而有了轻微脂肪肝,吃下的食物含有的蛋白质过多,因而尿酸偏高,有引发痛风的风险。面临着这些健康问题,我更无意去吃那些奇奇怪怪的食物,许多昂贵的食物恰恰含有太多的蛋白质,无论花的是不是自己的钱,让我通过吃饭增加痛风的风险,都是我所不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