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每一个小家伙都喜欢学数学。大约是觉得数学枯燥无味吧。
我也不是很喜欢做数学题,虽然我做的数学题并不少。当时上学时候做题多,因为想有个好成绩,不是兴之所至。直到一个同学给我讲了个故事。
这同学高二参加高考冲线,比我早一年考上上海交大。然后就失联了。同学们猜测,大约是出国了。当然还有个猜测是被国家召唤了。他学的是光纤和光学通讯。在那个时候算是大国竞争专业人才。这种可能性也很大。开始同学聚会还惦记他寻找他。渐渐地就淡出了同学们的视野。
他给我讲的故事是牛顿的事情。说牛顿的生活习惯是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每当夜色降临,他就格外兴奋。做各种微积分之类的高等数学题,无比上瘾,以至于经常彻夜不眠。
当时我是个从农村出来的一个学生,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对这个故事是深信不疑。
我做数学题很枯燥呀,为啥牛顿如此痴迷,大约是因为他做的题是微积分。恰好这同学手里有本《微积分初步》,是华罗庚编写的。居然被他忽悠到在高中那么紧张的情况下,自学了高中并不学高考并不考的微积分。
也就学了个皮毛。不过上了大学后正式学高等数学就亲近了很多。微积分没学到,但是从此以后做数学题果真觉得有点意思了。很可惜,晚上要是做很难的数学题,其效果是催眠不是提神。
他除了给我讲牛顿的故事,还给我讲了光的波粒二象性。
高中物理光学这一部分学的并不多。光的波粒二象性也介绍了,不过是概念介绍。历年高考很少考到这个概念,老师也是轻轻一笔带过。
他对老师不重视这个概念很鄙视。说这是光的特质根源所在,这个都搞不清楚,以后怎么能学好光学?
我对他的话自然质疑了,问他光学很重要吗?
他对老师的无知不能原谅,但是对我问的类似这样很弱智的问题还总是非常耐心的。他给我说了很多关于光学的科普知识。并且还在一个周末专门带我去了他家,看了一部老电影《珊瑚岛上的死光》。
他家就住在我说过的那个猛追一两百米然后抓鸡的同事所工作的那个林场。只不过我那个老同事只是林场的一个普通职工,而我这个同学的父母却是这个林场的领导干部。那是1987年9月的一个周末,我去了他家,在他家用录像机看了电影《《珊瑚岛上的死光》》。
在他家里,我看到了一个知识分子的家庭。林场的干部公寓楼,不大,都是书。那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神仙的家庭。生出来我这个无所不懂同学,自然而然。他还是独生子。他父母对我很友善。看电影的时候,他给我说了很多关于激光的事情。可惜呀,我当时更多的注意力集中于他爸妈给我俩准备的各种零食和好吃的。
那时候他对光的理解已经很超前了。他再三给我解释,由于光具有波粒二象性,就意味着光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质,有质量有运动形态。只不过人类的认知限制于时空局限性,看不到罢了。总有一天,这些阳光可以论斤称。他这个理念我是学过大学《普通物理》后,才能真懂这些东西。
他上了大学后,还给我寄过明信片,也写过信。我高考前报志愿他建议我学计算机。我上大学后,他就大二了。但是在大学给他写的信一封没回。
大一放暑假,我约了另一个同学去林场他家找他。扑了个空,半年前他父母都办了离职手续离开林场了。邻居也没说清楚,大概是他爸爸不是本地人,好像是扬州的,应该回老家了吧。自此和他彻底失联。
昨晚在高中同学群里,又一次问起来他的信息。还是无人知晓。
以前我也曾向那个老同事打听过他父母的事情。这个老同事根本没听说过。算了下时间,我这个同事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他父母离职搬走的那一年。擦肩而过了。
偶尔想起他,写写他,是因为看到一篇新闻,说欧美开始对中国的关学产品进行反倾销调查。曾几何时,我们光学产品仅限于镜子,现在居然发展到让欧美放下身段如临大敌了。
不知道我这个对光很有趣的同学,用他有趣的学法,在中国光学产品发展中,贡献了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