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不似春日那般明媚,不似夏日那般璀璨,不似秋日那般绚烂,人们总说:冻得能有什么看头!在我看来,每一个季节都有它的风景,温度并不是一个衡量标准。冬日的准格尔,就别有一番滋味。
我是准格尔人,如果用一些具象来形容那里的冬,我给出的是:海红果、沟坝和扬琴。海红果代表着喜人的红色,沟坝塑造了冬的厚实,扬琴为寂寂冬闲献上欢乐的调子。有了它们,漫长的冬天有了鲜活的色彩,不再单调,也不会索然无味。
海红果是盛产于准格尔,近年来有人将其制成饮料,成为过年过节桌上必备,可谓充分利用了这一资源。别看海红果个头小,那可是满身喜气。沉甸甸的果子压弯了枝头,看了不禁垂涎欲滴。摘下来冷藏,到了冬天,果子一冻,那味道叫一个香!把果皮慢慢撕下来,果肉里流淌着酸甜的汁液,没放到嘴里就牙酸。吃上一口,冰冰凉凉入舌入喉,真真的酸爽。从前,冬天没有什么好吃的,冻了的海红子就是甜嘴和零食,吃多少都不腻,回味无穷。冬天寒冷,火红的果子下肚,直抵心窝,解了忧愁和困苦。就着生活百味,吃下一颗果子,一丝丝甜就可以让人满足。
准格尔的沟沟坝坝多,说得出名字的坝就有几百个。完成灌溉之命后,冬天的坝就闲下来了。坝闲人不闲,娃娃们最爱“冰上飞”。冰结得厚实,不怕裂开。娃娃们打“忽溜”、玩冰车,头上冒着汗。他们的脚底下,鱼儿游来游去,人捞不到鱼,鱼破不了冰,听说冰层下很暖。大大小小的坝,千里冰封,那样厚实,那样剔透。就像那里的人,不管外面如何风云变幻,他们依然在那片土地上,不骄不躁,看惯云卷云舒,连叹息都那么深沉,仿佛连岁月也穿不透他们。
扬琴是一种乐器,是山曲儿的好伴侣。冬日里最美的声音,大概就是山曲儿了。忙了一年,冬天终于能歇一歇。歇下来干啥?又是酒来又是歌。扬琴弹上,四胡三弦拉上,“梅”吹上,左邻右舍,一屋子的人,唱的唱,打拍子的打拍子,你看我来我看你,不唱三声唱两声。外面风如刀割,里面热热闹闹,十里传音。欢乐的山曲儿穿过山梁,越过沟坝,响彻黄河峡谷,唱出人们心头的热乎。
冬到准格尔,听我的,一定要尝尝海红果,一定要去坝上走走,一定要听听山曲儿。在别处,或许你不能调动所有的感官感受冬天,但在准格尔,你可以做到。也许,你会爱上那里的冬,爱上那里的岁月静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