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同一家医院实习的。有段时间,我总感觉这个女生一直在盯着我看。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走过去问她:‘你是在看我吗?’她回答我说‘我又不认识你干嘛看你。’
当时真是觉得自己囧死了,便想着既然搭了话,干脆留个电话号码吧。
后来还不慎将号码弄丢了。可是我知道她住在我楼上,所以私底下找到她室友重新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然后,约她一起吃饭、看电影。
然后,也是认真地觉得这个女生是真的很好。
然后……七年了,我们结婚了。”
姐夫在饭桌上说起和姐姐的故事。姐姐在厨房里炖汤,偶尔探出头来对着姐夫笑。那一刻,我从姐夫宠溺的眼神里读懂了那句:我的眼里只有两种女人:她和其他女人。
姐姐是湖南人,大学实习的时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心血来潮般跑到了四川去实习。或许“冥冥之中”这个词真的就有这么神奇吧,距离我一千多公里从未有过牵扯的一个城市,可是我现在知道哪家店最好吃哪条街最好逛甚至如此路痴的我在你的城市却不用打开地图,一切都是因为你。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姐姐工作定在了长沙,实习结束便回了湖南,姐夫因为是军医,工作比较难调动,异地成为了两个人之间无法逃避的一个坎。早些的时候,两个人一年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工作稳定下来之后倒是好转了一些,你来我往,一个月就能见上一次。
可总归,异地恋是熬人的。我不要听你说你那里下雨了,我要走过去送伞;我不要听你说你有些害怕打雷,我要真切地握住你的手;我不要听你说此时此刻你窗外面是怎样的天气,我要自己推开窗子看一看;我不要听你说今天的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我要和你并肩走在路上,一起看看太阳。可是,所有的,都只是我想而已。
我好像也忘了八卦地向姐姐打听当初离开四川有没有考虑过分手,有没有想过两个人将来会如何。每次其他人带着质疑的口气问起的时候,姐姐总是笑着说:“我好像觉得还好诶,可能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吧。”反正就是这样平淡如水却细水长流地,时间一晃就是七年。
恩爱有常,争执也有常。我不止一次见姐姐哭过,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和姐姐一起上夜班。那天夜里我死党也陪我一起上班,我把她放在会议室,交待她说“等我得空的时候你就可以出来坐一下”。然后好巧不巧,遇上姐姐和男朋友闹矛盾,觉着这个时候来个大变活人总归有些不太好,于是死党在里面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被我召唤出来。
夜里2点多的时候,我坐在一边整理资料,姐姐坐在我身边拿着手机偶尔回复几条微信消息,突然就止不住地哭起来,我都来不及反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瞄了眼对话框,备注是“龙哥哥”,想必是吵架了吧。
“你说我为什么不听我妈妈的话,为什么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啊?”姐姐埋下头去。我被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感觉这道题有点超纲。
因为,你喜欢他啊。
姐姐的妈妈一直都不赞成姐姐和姐夫的婚事,倒不是不看好姐夫,只是异地的问题难免让人头疼,也无非是心疼姐姐,不想让她身边一直没个依靠。可是没办法,阿姨的疼爱如何也拗不过姐姐的坚持。我想,姐姐虽然不说,其实心里压力也是很大的吧。姐姐也有遇上条件很好对她也额外上心的,会在她夜班胃痛的时候,半夜三更熬好粥买好药从河西送到河东,纵使姐姐也只是礼貌性回复他一句“谢谢。”
姐姐说:“前不久,我和闺蜜聊起这些事的时候,真的是夸张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姐姐说的她的闺蜜我也认识,小姐姐性格温润如玉,就是你会觉得不会有人舍得对她不好的那种。小姐姐和她老公是相亲认识的,应该是各方面都还算合适,不久就结了婚,如今小宝宝也快一岁了,我见过她老公来接她下班,很登对的夫妻日常画面感。
我倏地涌起一阵感慨。
22岁的我再谈起“爱情”这个字眼,小心翼翼地喜欢一个人的胆怯,为了彼此不顾一切的年轻气盛,很多时候会觉得这是17.8岁的小女生的把戏,因为爱情大笑又或是大哭是在小一些的时候我经常会做的事。
年轻的时候总是会激烈一些,总觉得过了一定的年纪,人会过得冷静而麻木一些,和还算不错的人不咸不淡地将就着过完一生,在失眠的凌晨五点却哭不出来,这样的你才让人心疼吧。我也从来不敢想我自己到了28.9岁却依然敢爱敢恨如当年,可是的确会觉得这样的女生尤其可爱,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啊。
我打趣道:“你看,我说了我是来吃狗粮的吧。”姐夫说:“你还小啦,不急啊,可是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锅里的汤在“咕噜噜”地翻腾着,衬得屋子里暖暖的,姐姐的眉眼间尽是笑意。
这大概就是嫁给爱情最美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