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如雪,女如烟——三毛

   

“如果有来生,希望每次相遇,都能化为永恒,”这不是不可一世的姿态,也不是顾影自怜的呻吟,而是从心底里捧出的渴望,是对爱情,对人生最无助的美好祈祷。在这散漫的节假日里,我再次邂逅关于三毛的文字,一字一句像是将她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1943年,一个婴儿诞生于重庆,她有着与别人一样未知的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平凡的婴儿生生的为自己演出了不平凡的儿时。贴近三毛的童年,也许是想要解开她人生的谜底,更想要知道,是怎样的人生遭遇,让一个沉浸在天马行空幻想中的女孩变得潮湿阴郁。

人们喜欢用“流浪”定义三毛的一生,这样的总结也算是贴切,毕竟。从她出生不久,一家人就在炮火中不断迁徙,这也为她一生的流浪揭开序幕。她在重庆出生,还未来得及在这个火炉般的城市中培养出火辣的个性,就一下子跌入了金陵城中的吴侬软语,还没有好好品味金陵十二钗的前世今生,又仿佛逃离般去往宝岛台湾。生活的场景如同舞台的背景一般反复变换,唯独不变的,是她大大双眼中的多愁善感,和小小心脏中的脆弱多情。

人们眼中的三毛爱书,爱画,而父母眼中的三毛,却多少有些不同于一般孩童的“神经质”,不仅酷爱拾荒,更爱自然,无法忍受课堂上的枯燥无趣,宁愿在墓地中与死亡的灵魂亲近。如果人生一如既往的顺风顺水,后来的三毛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可惜,世上并没有如果,一个残忍的老师,成了三毛一生中的噩梦。一间黑暗的小屋,装载了一个寂寞的灵魂,七年,人生中的短短一瞬,却是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珍贵的光阴。本应该绚烂,三毛却是紧闭心门。直到一幅油彩,重新开启了她驻满希望的眼神。

最后,依然是文字,让三毛开始了漂洋过海的旅行。如果没有青春年华的那些腐烂的过往,没有人知道,从她的文字中是否还能听到骆驼的悲鸣,更没有人知道,她的灵魂是否还能糅杂在文字里,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

她生命中的亮点,除了她的勇敢,她的文字,还有她的爱情。

爱情,是人生永恒的主题。谁的一生都不可能了无牵挂,终究有一段深情默念在心中。如三毛这般天性浪漫的女子,似乎生来就是为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她有过一见倾心,也有过再见倾城,感受过校园恋情的青涩,也有过一段几乎成真的婚姻。一次次感情的失败,也许是上天注定让她再次遇到荷西,那个曾经被她彻底否定的男人。

荷西给予三毛的悸动,就如同暖阳般的欢喜洒满了内心,如果可以,他们多想一直静静的守护着彼此,完成那耳语厮磨的誓言,在斑斓的光阴中演绎出浪漫的人间喜剧。她的爱永远那么纯粹,她相信真正的缘分,在红尘飘渺中的俩个人,终究在一处清幽静谧的地点相逢。上天赐给了她这个人,可惜,爱情中的三毛,偏偏是个苦命的女子。荷西死了,没有完成白头到老一同赴死的约定,将他最爱的女人独自留在了寂寥的晚风中。三毛的悲痛让人心疼,命运兜兜转转,终究没能给她一段圆满的爱情。三毛终于懂得,原来人世间并没有完美的事,童话般的爱情,最终依然难逃人间烟火中的悲惨结局。

抛却爱情,流浪,是三毛与生俱来的宿命。如果撒哈拉沙漠是她的一个生命驿站,那么离开撒哈拉之后,三毛才正式开启了自己的流浪人生。只有不断远行的脚步,才能丰盈她孤寂的生命。一袭纯白的衣衫,伴着皎洁的月光,每一步都是走在回乡的路上,因为她的故乡,就在远方。我能理解三毛流浪的意义,她在万水千山中欣赏心中的花开花落,在悄声无息的岁月中静赏光阴的柔美。最终的目的,依然是寻找心灵可以栖息的枝干,以及继续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

万水千山走遍,品尝人生滋味,三毛的梦,依旧在脚下蔓延,差一点沉醉不知归路。对于三毛来说,人生就是一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旅程。漂泊的旅程没有满足她对自由的定义,终于违背了不死的诺言,终结了虽丰富却不圆满的人生。

瑟瑟凉风,再碾不过滚动的春夏秋冬,不知寒,不知暖,仿佛真的升了极乐。回忆可以为流浪的灵魂营造一座避风港,于是,三毛贪婪的想要将美好堆积在回忆里,一不小心却将现实挤得无处安放。她就是自己笔下那个哭泣的骆驼,也是别人笔下那只无脚的小鸟。落花之处,总是凄美,岁月的门扉总是悄悄放出流年中的故事,安静平淡的思绪,便是再一次承受韶华里那场惨烈的永别。

有时候,遇见即是为了错过。在梦里,爱能带来欢乐,也能驱散寂寞,在现实,相聚与分离,只隔着一个拥抱的距离。“传奇”,诠释了三毛的一生,从她的稚嫩开始,直到飘散,洒脱不羁是她最吸引人的个性,但她对爱情的执着,却又让人为之心疼。

对于年少的我,也曾有一颗漂泊远方的心,却至此,同三毛那时青春一样的年纪,我却始终没能成为去到远方的人。随着她的文字,我满眼浪漫金黄的大漠,满眼沉静幽兰的大海,满眼丰盈翠绿的橄榄…她的文字如水,匆匆逝去,但她的跌宕岁月中,用大自然涂满了斑斓的色彩,引得旁人频频为她侧目转身。她把她那细腻的情感和那喜怒哀愁揉进笔尖,让她的足迹和故事在纸间重生。

有时候,我会学着像她一样,踏着时光的碎步缓慢前行,在那一刻,心中总会有一种隐隐的悸动,仿佛一个身影始终陪在身边,却用尽全力依然无法触碰。只能继续怀念: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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