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初读《围城》,只觉得方鸿渐是一个矛盾体,是一个挣扎体。
方鸿渐自诩不凡却又不肯付出实际行动。他的家庭本不足以负担起他留学的费用,因周家的资助,他才得以出洋。但他却没有珍惜来之不易的好机会。留学期间他的生活极其懒散,每天浑浑噩噩只听几门功课,兴趣全无,而且他也没有取得父亲心心念念的博士学位。当他意识到一纸文凭对他的重要性时,他托爱尔兰人花了三十美金买了假的博士学位便回国了。他甚至给自己找理由:撒谎欺骗并非不道德,这是一个懦夫的体现。而他在作演讲时大谈西方梅毒而没有真才实学的样子,更像一只旱鸭子在水中挣扎的样子,滑稽可笑。
对于爱情,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真心,却又付出了许多心血。他的未婚妻死了,他得到了一笔财富,他却没有珍惜。在船上他爱上了有未婚夫的鲍小姐,认为她就是真命天子,整个身心都倾注下去。但其实这不过是他在一个封闭游轮上的自我解脱,是懦弱的人与野性的灵魂的矛盾。而苏小姐是一直喜欢着他的,但在船上他对她不管不问,而下船后与苏小姐的香港之游,有一瞬间:他看她害羞脸红的一刹那,心忽然软得没有力量跳跃。可后来又因懦弱,错过了一桩好事。可见方鸿渐于苏文纨,是有过内心的挣扎的。他错过的两桩婚姻,错过的也正是他人生上升的机会。
在职业的选择上,他极其被动。因苏文纨和曹元朗结婚,赵辛楣和方鸿渐意外地成了好友。于是方鸿渐带着假博士学位,去到三闾大学当教授,但是他还有选择吗?没有。这时他人生的轨迹,已逐渐开始脱轨了,他的人生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周家的资助,女博士苏小姐的爱,都在他懦弱的犹豫与纠结中消磨了。这时候遇到的平凡的孙小姐,便是他人生的归宿了。
方鸿渐的悲剧根源,说来有很多。一是他的父亲是前清举人,于是他耳濡目染,深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文化制约了他的思想成长,这是他的劣根性。二是文化冲击。他毕竟出过国,受到了西方文化冲击的影响。这样的他,显然与传统观念上一心一意的中国人不大相同,因此他可以说是那个时代一种混搭的产物,因为少有过去的经验,所以他的行为不是哪一方的极致。没有做到极致,是一个人做不好一件事的原因。三是社会的桎梏,方鸿渐所处的社会是一个复杂的社会。他自己也认为博士文凭就像亚当下身那片树叶的作用。当时的中国,是封建与资本主义,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侵略与防守混合的一个时代。于是矛盾与挣扎的时代,生出矛盾与挣扎的方鸿渐,也就不奇怪了。
其实方鸿渐是社会上许许多多人的影子,本可以摆脱生活的桎梏,但却因自身,家庭,社会等种种原因而成为了悲剧。你我皆平凡,皆囿于围城之中,但却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而摆脱围城的限制,不断突破,走到城外的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