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死在人类文明的前夜
乌鸦盗去斑斓的翎羽 偷学喜鹊的啼声
被毒哑的喜鹊只愿催送喜事
乌鸦仍是瘟疫的布道者
耳聪目明的人类
好听的啼叫成为罪责判决的依据
不会辩解的被钉死在焚烧恶魔的木架上
巧言的接受供奉
喜鹊用泪水回忆人们的笑脸
滴答滴答的血落声钻入月亮的耳旁
月亮陪着漫漫长夜哭得厉害
人们还只认得善于啼鸣的乌鸦
梧桐和凤凰和百花在人类的偏爱外葬落
假树假花假草在霓虹灯的装点下尽情妖艳
赚尽美人纤纤细手的拨弄
而破土 发芽 抽枝 开花 步步艰难的野树野花
忍受遍狂蜂浪蝶的挑弄 老掉岁月
结来的果实
在美人的视线外成为猪狗的杂粮
秋天,一定在努力忘记着
横行的螃蟹不再是异类
相对更高的人次第在更低的人面前横行
狼狗变换狼和狗两幅面孔
欺轧一群尽忠主人的鸡鸭
人们的言行像失控的车辆
与道德的红绿灯处处相反
我看见无心、无肺、无脸的人们
相对说着美丽的假话 笑着好看的假笑
镜子里没有灵魂的我引诱着我做虚伪的说笑
和九十九张面具下的男人女人客套
拳头打碎的镜面中走来的我
脚下踩着破碎的我的断片
在这没人醒来的世界 所有人破烂的口袋里装满错误
原来,你才是世道需要认可的好人
我该在永爬不出去的枯井里 点燃仅存的火种
接引下太阳朴素的光线
然而天终是要黑的 火也要熄
我再不能从这口井跳过另一口井
跳进鲜活的空气
跳进鲜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