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北京,深秋的残景尚未落幕,仍有零星衰黄的秋叶还颤巍巍的挂在枝头,不甘心似的恋恋不舍。北风卷地,走在街头的我不自觉的把大衣裹得更紧一些,缩了缩脖子,抬头仰望:一袭碧蓝澄澈的天,远处的黛青色的蟒山清晰可见;近处的银杏树已经失却了秋天浓烈的色彩,变得无精打采,随时准备着舍车保帅,要光秃秃的的度过寒冬。
我一向喜欢北京的秋,心里正怅惘,原来伤春悲秋的本意是别离,留不住的秋和留不住的春一样让人惋惜。春天离去尚可以追寻,就像“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而秋天走了就是漫长的寒冬,寻也无处寻了。
正惆怅间,断垣后的一树橙红的柿子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株高大的柿子树,树冠很大,枝桠错落交织,树叶已经落尽,不计其数的橙红的柿子果依然挂在枝头。圆圆的果实带着喜庆的红色,像一个个小灯笼一样挂在树枝上,映着碧蓝的天空,色彩对比很鲜明,随手一拍就是精美的画面,实在是太好看了。
柿子是一种观赏性极高的水果。就在北京的老城区,就是如今的二环内,柿子树是做为道旁树种在了街道两侧,自来有“万柿如意”的说法,因此取其祥瑞的寓意,故宫和颐和园里更是大面积栽种。柿子是十月份成熟,十一月的初冬,树叶几乎落尽,但还好有柿子来装点我们初冬的梦。人们好像也并不着急采摘果实,专等着观赏柿子优美形态和喜庆的颜色。因为人的纵容,柿子得以在枝头慢慢的熟透,直到有一天突然落下来砸到地面。如果你以为柿子成熟后就稀里哗啦的掉光那就错了。从我家北边的窗户往下看,小区里也种着五六棵柿子树,因此我得以仔细的观察过它们。北国冬天的北风是不近人情的,会把一切可以击垮的都击垮,有一部分熟透的柿子会因为抵不住寒风而掉落下来。但是每当你抬眼向上望,依然会发现不少的柿子果稳稳地挂在枝头,坚强的,骄傲的,傲立霜雪,直到来年春暖花开。可以说柿子的观赏期远长于秋叶和春花,它们以坚强的姿态,与严寒为伍,和风雪作伴,为颓败的冬天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景。
柿子用秋的姿态熬过了整个严冬,它是秋天色彩的延续,它是灰暗冬天的一点明媚,它是美好的永不熄灭,它用决然的态度迎接新生。
因着柿子,我便爱上了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