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孕了,这一切要从我的一个奇怪癖好说起。
有一道菜叫做蜜汁三叫,把刚出生还没长毛的小老鼠放在盘子里,夹住它,它会“吱”的叫一声,沾点酱料它会:“吱的叫一声”,最后塞在嘴里咬碎它又会:“吱”的叫一声。所以这道菜的名字才叫蜜汁三叫。
只可惜我不爱吃小老鼠,我喜欢大的,越大越好。8岁时第一次看见老鼠。很黑很大,班里的男孩女孩们四处逃散,只有我呆愣愣的看着它,脑海里的声音不停的提醒我:“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好吃啊?”是的,我第一次见到它就只想把它放进嘴里。想嚼碎它听见它的骨骼在我的嘴里发出愉悦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见它在我嘴里响亮的尖叫声。
后来我也的确这么做了。
第一次看见它的当晚,我就花费了三个小时时间在小区垃圾站后面找到了一只肥硕的老鼠放进了书包里。别人永远想象不到我带着它走向家里的喜悦感,满足感。一想到它即将是我的盘中餐,我兴奋的将在深更半夜叫出声。
我从来没有要把它做熟了吃这个概念。像从树上摘下一颗新鲜的果子,像刚从农园里采摘的黄瓜,在我眼中它就该保持它最初的状态进入我腹中。
曾仔细分析,我究竟为什么想要吃老鼠,后来无果。最有可能性的原因是我上辈子是只猫,这辈子没有戒掉这毛病。在我眼里,这个毛病根本无伤大雅。我会控制自己的频率,每个月只有一次,并且找到极为安全的地方将它吃掉,事后处理自己嘴上的血和残留下来的液体。不得不说,我担心别人把我当做怪胎。所以即使到现在,我吃了将近二十年,也仍旧没人发现,包括我的男朋友和父母。
这两年老鼠已经完全不用自己动手抓了,拥有奇怪癖好得人太多了,我只需要上网找到我的长期供货商,他会很贴心的帮我找到相对干净的老鼠。对我来说,最幸福的时刻不过于我躺在房间里,仰头看着天花板和悬挂在手指间挣扎的老鼠。
它吱吱吱的叫,无助的挥舞着手臂,而音响正在播动人的音乐,
“In the land of Gods andMonsters,I was an angel”
它张开嘴呼救,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我,
“Living in the garden of evil”
将它的头咬住,感受它在嘴里最后的挣扎
“Screwed up,scared,doinganything than I needed”
温热的液体流在嘴角,腥味,鲜味还有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
“Shining like a fiery beacon”
它最后化作我长长的一声满足的叹息。
真香。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件不太寻常的事—我怀孕了。
我男朋友因此暴怒不已,他认为我给她带了绿帽子,他咆哮着问我:“我从来没有碰过你,你他妈还和我声称你是个处女?那孩子是哪儿来的?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可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性生活,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好,只是现在不想也好,总之我没有过。当然这话说了他也不会信。验孕棒上清清楚楚的画了两条杠,最近我的肚子也开始比曾经大了一圈。
没办法,为了让他相信我只能厚着脸皮拖着他去医院。
医生一边给我做检查一边嘟囔着,奇怪,多胞胎?男朋友恶狠狠皱眉瞪着我,他应该是想说:“还想狡辩?”医生坚持要我做一个B超,虽然他的解释是想确保婴儿是否健康,我却从他的语气中莫名感觉到了惶恐。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紧张的满手都是汗,莫非我肚子里长了巨大的肿瘤?
事实证明,要是肿瘤该多好啊。
看到B超里我的“孩子”,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医生闭着眼睛脑门上都是汗,操作机器的手因为颤抖只能架在我的肚子上。
我的“孩子们”长着长长的尾巴,在我的子宫里慢慢蠕动,抽搐。像一盘放在子宫里的蜜汁三叫。
男朋友乱喊乱叫着跑了,这下估计一定会和我分手了。
回想起,几个月前我确实吃了一只怀孕的母老鼠,当时因为男朋友忽然打电话说准备来找我,我最后那几口是囫囵吞枣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