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回,姓颜,名回,字子渊,鲁国人。他小孔子30岁,寡言语,敬师长,好学笃仁,苦中作乐,不幸早死。
寡言语
盼望着,盼望着,孔子盼望着,招到好弟子。
开学第一天,他试探地问:“阿回,教你礼,如之何?不知礼,无以立。”
“嗯。”
“教你乐,如之何?音乐,可中和性情。”
“嗯。”
“教你射,如之何?射箭,可防身,亦可扬名沙场。”
“嗯。”
“教你御,如之何?”
“嗯。”
“教你书,如之何?”
“嗯。”
“教你数,如之何?”
“嗯。”
不论夫子说什么,不论夫子说多少,不论夫子说多快,颜回都是“嗯”一下。“难道是个傻子?”孔子拔凉拔凉的。他下定决心,要打开这个谜团。课后,颜回对师兄弟讲:“六艺中,‘书’和‘数’是基础,‘射’和‘御’是升级版,‘礼’和‘乐’是核心。六种技艺都很好,我都要学好。”听到这里,孔子才舒了一口气。原来,颜回不是傻子,只是比较内向、寡言少语而已。按《论语》,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2·9)
颜回非但不愚,还很聪明。子贡都坦承,他自己只能闻一知二,而颜回却能闻一知十。因此,孔子想让颜回,协助自己编纂《诗经》。可仔细一想,颜回对我的观点,从不反对。就学术而言,没有其它声音,是非常可怕的。看来,颜回是帮不上我的。算啦算啦,还是找找别人吧。按《论语》,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11·4)
敬师长
圣地泰山,颜回一直想去,今日终于如愿。
“哇,好高啊!”他脖子仰了又仰。
“呀,好硬啊!”他敲敲路边岩石。
眼前一座山,顶天了。他好想好想,攀上去,摸摸天。攀啊攀,攀啊攀,“咦,刚才那座山,咋跑到后头去?”还好,眼前又出现了,一座顶天的山。
一路上,山花烂漫,丛林俊朗,怪石嶙峋,飞瀑叠出。就这样,美景引着颜回,一步一步往前追。奇怪,越陡就越美,越美就越陡;幸好,处处有护栏,不然死多少?走啊走,走啊走,走到全身没气力,看看好像才半程。突然,一座飞来石,壁立于前。想过去,一时却不知,从何下手脚?这时,颜回顿悟:夫子之道,不亦如此?按《论语》,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9·11)
周游列国时,孔子师徒路过卫国匡邑(今河南长垣)。颜刻意气风发,一边驾车,一边用马鞭指指点点。他告诉孔子:当年,季氏家臣阳虎,率领他们,从哪进攻,从哪撤退。正说得起劲,匡人把他们“框”起来。原来,孔子貌似阳虎,匡人以为阳虎又来凌暴。“框”了五天五夜,一直没看到颜回,孔子很担心他的安危。后来他出现了,孔子又是激动又是埋怨,说,我以为你死了呢?颜回答道,您在,我哪敢死呢?他真会说话,说得孔子美滋滋的。按《论语》,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11·23)
匡人越“框”越紧,弟子很害怕。孔子就安慰道:“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天之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后来在卫国大夫宁武子帮助下,孔子师徒才脱离险境。
颜回和子路,一起服侍孔子。天清气朗,心情愉悦,夫子就让他们谈谈理想。子路当仁不让,说:“好车马,跟朋友一起用;好衣服,跟朋友一起穿。坏了,也不后悔。”颜渊左让没人,右让也没人,只好小心翼翼、低声地说:“不自夸!不抢功劳!”
笃仁
周,分西周、东周。前者因都城镐京(今西安)在西部,史称西周;周平王迁都到东部雒邑(今洛阳),史称东周。东周,又分春秋、战国。
西周时,周礼适应、并促进了社会发展;春秋时,周礼不适应、并阻碍了社会发展。但孔子依然、毅然举起周礼大旗,欲救万民于水火之中。颜回是孔子的铁杆粉丝,是孔子思想的坚定执行者。夫子也觉得,听他说话,不懈怠的,大概只有颜回一人而已!按《论语》,子曰:“语之而不惰者,其回也与!”(9·20)
最近,孔子思想,由“礼”升为“仁”。作为铁杆粉丝的颜回,在第一时间,向夫子请教“仁”。
“夫子,何为仁?”
“管好自己,言行合礼。”孔子自豪地说,“人人都那样,天下就太平。为仁,是靠自己的!难道是靠别人吗?”
“那,那具体要咋做?”颜回很急切。
“不合礼的,不看;不合礼的,不听;不合礼的,不说;不合礼的,不做。”孔子连开四炮。
“我很笨,可是我照做。”
按《论语》,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 ”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12·1)
弟子们觉得,夫子“仁”这个新瓶,装的还是“礼”这个老酒。刚开始,大家图新鲜,学个热火朝天;没几天,就松懈下来了。颜回却越学越认真,并渐入佳境。按《论语》,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