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冬天里的一个大半夜,因为故事在屯子里,没有路灯,大约几点,我也记不起来了。屯子里有条沟,正拦截住屯子里唯一条主干道,所以这条沟被一条半人多高水泥管填充。也许这勉为其难能称作桥,只有大雨天桥下才有点水,暴雨天桥上也是水。这座桥屯子里人,还是习惯性把它叫沟。沟的东边被称为沟东,屯子的行政部门、卫生所、公园以及屯里唯一的公共厕所,都在那边。另一边叫沟西,我家就在这边。
我坐着叠成双层的褥子,裹在大棉袄里。“爸,我下来走一会吧”,“没事,不累,你在上边别动”。老爸推着单轱辘车,我坐在车上,刚经过那条沟,在一个上岗(上坡路)上。
我已经几顿没有进食,白天吃得几瓣桔子喝得几口热水,也都一直起腰,就全都吐了出来。到了晚上,“爸,我这边(一侧)脸有点麻”,老爸询问了几句,找来了用来缝衣服的针,在我腮帮子里面扎了一下。问我有感觉吗,我说没有。老爸又扎了一下,估计是扎深了一些,“这回有感觉了吗?”“嗯嗯,有点感觉了”。之后老爸就扶着我,上了单轱辘车,推我去往沟东方向。
到了一户人家,老爸敲门叫醒了人家,我们被领进了屋里。那家一老太太,也拿出一根针,相比于爸用的那根针,要更细一点。把我手指关节扎了一遍,我并没感觉到疼。之后又在我胸口窝处,拔了一个火罐,玻璃罐口把我肋骨硌得生疼。
火罐卸下来,老爸就把我推回了家。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放亮,就把老妈的亲二姑找来了,也就是我的二姑姥。老妈的老姑家女儿,在九三附近小县城读书。那一年临近高考,老妈受其姑姑托付,去照顾她堂妹一日三餐。老爸找来二姑姥,是为让她去替换老妈。
老爸出去找车(这回是去找机动车),我躺在炕上,二姑姥侧身在我旁边。我感觉二姑姥在扒楞我,我睁开眼回应一下,看二姑姥表情,估计是在寻思,这孩子是不是快不行了。
坐上老爸叫来的车,我们到了九三。二姑姥乘车,去替换老妈。我被送到了医院,蹲在医院走廊,身边围着好几个亲人。我也不知道那帮大人,搁那议论啥忙活啥,反正最后我连医生面都没见着。因为老爸听说前两天,医院里送来一个病人,病症和我差不多,一瓶盐水没打完,就挂了。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后来我被弄到一个私人家庭诊所,到那干得第一件事,就是打盐水。
诊所的医生端来了一碗小米粥,我喝了两口,碗里还有一个鸡蛋,医生让我吃了它。其实我挺想给他个面子,不过没等吃呢,那刚喝得两口小米粥,就全都吐出来了。事后我才听老爸说,后来盐水打到一半时,就不往我身体里流动了。输液管、盐水瓶里液体纹丝不动,医生看了,估计也有点毛爪。医生估计怕这孩子死他家床上,就建议我们去大医院了。
后来记忆就跳跃到一辆轿车上,当时我也不知道,开往何方。车上除了我,有老爸和三姑,开车的叔叔是大姑父家的亲戚。
下车后,天黑了, 我只听到狗叫声和隆隆铁门声。那户人家屋里也是一老太太,也拿出一根针,在我手腕和肚脐附近,扎了几针。老太太叮嘱,回去后十二小时内不能进食、不能沾水。
第二天醒来,我躺在三姑家床上,我记得屋里有挺多人。当三姑家的门铃一响,虽然那会我只是刚上初中,不过还是想表现成一个男人。可当门被打开,老妈走进来那一刻,我还真是憋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浸透了衣襟。
老妈前两天刚刚出院,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并没有就老妈晕倒情况,查出原因。
医学不论发展到什么时候,可能都会有查不出原因的情况。人类理解这个世界,随着时间推移,我相信会越来越深刻。到底是什么左右着我们,我很好奇。
笨小孩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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