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榆山人
漫长的暗夜,因了你的温暖,我的内心灯火通明。
你亲手佳酿的红酒,一直醒放在我的床头。夜夜如痴,我给它取名:醉红颜!
那不是酒
那是你浓烈的爱意在静寂的夜里漫过我的唇
醉吻
今世余生
这一夜,文字在醇厚的酒香里沉醉,我在浓情的文字间翩然。我的心坎上,不知不觉已深烙下你的影子。
我却决意要收起酒杯,不再把那一盏浓烈安放在黑夜到来轻易就能品味咀嚼的地方。
它已经不再是醇厚香浓的美酒,而是让我不自觉产生的依赖。
每当浓艳的汁液漫过唇齿,舌尖,顺喉管浸润胃的黏膜,继而渗透进血液。
血在血管里开始沸腾,奔涌,我的思念便一发入魂,让我坠入万劫不复的情渊。
我的内心少了安详,总是对你满怀渴望与期待。我甚至希望疖肿光顾,那样我就可以得到你的悉心照顾与呵护。
欲念这种东西,像极了纯种的海洛因,毒性在我的骨髓里日渐至深。
我知道,你酿的葡萄酒真的很好喝,却也有量。我不可贪杯,不可无节制啜饮。贪恋终究要付出代价,我不能,你也不能。
我便真的不再喝酒,暗夜里,习惯了自我疗愈。醒来,心绪回归原有的宁静。
年味渐浓,东风肆意,云层阴郁,天意欲雪。
你来,先将目光聚焦到我脸上。我已习惯了在你面前丑态百出,任你前后左右仔细端详。
疖肿终于告一段落,你甚是满意,点点头。回手拎起工具,四下里走走,看看。我会意,任你查找小院需要修补完善的细节。
我开始在灶间忙碌,芹菜拌花生,干烧花菇,萝ト粉丝汤。
我早是熟知了你的饮食禁忌与习惯喜好,两人于桌前就坐,吃一顿有说有笑有烟火的午餐。
我发现,你右眉梢处似乎有两根长的眉毛。仔细瞧瞧,果真长长垂在眼角。
我说:剪了去。
你说:不能,生来就有,记号呢!胳膊上还有。
你撸起毛衫袖子让我看,精壮的胳膊上,俯卧着两根长长的汗毛。
我说:记住了,下辈子按着记号找人。
我俯下身,伏在你腿上,闭了眼,身心放松下来。
你的手掌平放在我的背上,从不曾有过微动。我自是明白,你只接纳我的柔弱,只纵容我享受这份踏实。
我却分明听到了一声压抑的叹息,轻微却又似沉重。
耳际传来你的低语:老天长着眼呢,你一定会遇到一个能够给予你余生陪伴的好人。
我的心开始抽搐,这样的话就像是你永远不能更改的台词,我的眼前是你高高树起的防线,关乎道义,关乎担当。
我想起你说过的话,她的好,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让你只能牢牢记着,作为男人应当应负的责任。
我终究只是我,一个与你原本毫不相干的女人。我开始呜咽,贴着你的胸膛。你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手掌只温暖地停留在了我的肩头。
恍觉,头顶处的发丝间,有潮湿洇染开来,一点,两点,甚至更多。我想,那该是你不能言说的无奈。
窗外,雪花落下,大片大片,刹那间白茫茫一片。你说:我要走了,只能明年再见了。
我站在雪地里,看着你将方向盘一把一把回旋,车头掉转。你摇下车玻璃,再看看我。
我穿着臃肿的棉睡衣,脸上左一个右一个疖肿遗留下来的痕迹。
你逗我:真是丑,真的好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