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灯和月就花荫,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这文章我是早就要写的,但是现在这一刻也是极不愿意写的。现在一口一句诗文的,位尊者曰之为渊博学者,位卑之人则会被批判为装,或者被人认同为是消极对待和逃避生活的态度,可我终归是写了,因为有一种东西,叫做兴,盖乎兴之所致罢,而且这一刻,内心深处有如洪水猛兽,镇压不住了。
接触诗文是打小就开始了,仍然能背出此生学的第一首诗,那首国人皆能呼之于口边的鹅。那时候不知有没有茶几高,根本不知道那写的是啥,只知道下面配图的那只鹅画的那么完美,漂亮,完全掩盖了它会啄小孩的事实,知道老师要我们背下来,早读是要去他那里背,于是就背咯,要不然就要怪我咯。
后来的学习,成长当中是不断接触新的诗词,我们炎黄子孙是幸运的,先人给我们留下了那么多好东西。上语文课也上了十三年,每逢学到大家如五柳先生啊李杜啊东坡啊李易安啊辛幼安啊放翁等等这些人的作品就要背诵,默写,考试,很羡慕那时候的早读课,一屋子人在那朗读诗文,有比情感的,有争音量的,乐此不彼。那时候自然是有点被强迫性在里面的,不背考试就不会做了。
再到大学时代,终于不用背书了,要背也是背背马克思列宁主义唯物主义啥的,不学语文了。这个阶段,情绪又比较多了,看课外图书的时间也是有了,所以就喻情于文,一切安好,万物均衡。
这么多年来,我逐渐对这东西有了依赖,比如,咱不以胖瘦论美丑,那东坡就说了短长肥瘠各有态,玉环飞燕谁敢憎?是这样啊,美是多样的。要回想我美好旅途,当然是杭州,那城市太美妙,难怪我两年三下杭州,白居易就说了,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是啊,何日再得重游,重游又是否能如昨呢,这是期待,又夹杂害怕失望的犹豫,是自我内心最好的表达。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牛郎织女一年只见一次,尽管纤云弄巧,不怕飞星传恨,最后仍是厮守,少游这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总结的太好了,短别对于长情,又算的了什么呢,古人没有手机电话,尚能如此,今人更要坚韧了。以前人家是下班回家后是举杯邀明月,抑或是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闲情逸致,淡雅又不乏味,刚刚好,现在就难得有这种情怀了,科技发展太快,我们也很难再去体会这么美好的夜晚了。以前人们看到的景色也是更自然亲切的,于是又有孤村落日残霞,青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能把傍晚写的如此细致,连大雁飞过,留下的影子都捕捉到了,这是需要静心的去体会生活和自然才能做到的,现在我之于生活就缺乏了那样一份细腻。而在情绪低落之时,也再不去找人倾诉,因为,那就像,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这种思绪于昨晚是如此靠近我,如烟草一片,茂密参差,如清风带絮,吹得到处都是,这般的乱,又如清明时节纷纷雨,千丝万缕的缠绕,这也不知从何说呢。以前不能体会,以为这是夸了张,今天看来,一点也不。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多情无力最可怕,因为恰恰这事是无可奈何的,古人如是,今人如是。那又能怎样呢,大概只恨相逢无力时,不怪别人,要怪,那最好怪自己。
说来很怪,每一次有什么样的感受,脑海里就自然而然浮现五之对应的诗句,这在外人看来是不可理喻,到这种感受是最为美好真实,人不懂我我自消。
[ ]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七日 记于南归列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