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这一年,我在4连过得算是充实。
学会种菜,全面了解了班里的几台机器,完全可以掌握操作,读了很多书、经历了“倩影王”的奇遇、“1942”的人脉也很通,等等。
这仅仅是收获的主要部分,我个人认为,我在当兵第一年的表现比第二年的表现要好,但第二年的实际收获要多很多。
部队每年在老兵退役新兵下连的时候,都会有一次正常的整编,对越自卫反击战结束以后,部队有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整编。
三月份以后,又一批新兵下连了,4连的日常施工,用不了那么多人。
“1942”下令,由4连组织一个临时“基建排”,有序开始营房的建设工作。
我又被外派,担任临时基建排一班副班长,由于班长突发肝病,我被指定为临时班长。
有意思的是,那个漏岗的老孟,担任这个没有干部待遇的临时排长。
和兵油子老孟,这几年我们一直处得不错,而和这种玉田人打交道,我觉得还是很适应的。
对我来讲,领导一个班,确实不算什么事儿。
这个新组建的班,都是从其它班排抽调上来的,在班里我还是老幺,全班大概有4名1979年新兵、3名1978年二年兵,我是1977年三年兵,早我入伍的1976和1974年老兵各1名,共10人。
基建,就是修路盖房砌围墙,对我都不陌生。除了工作,我对班里战士的要求只有“三不许”:
不许一,不许打架。这一点不难,班里全是农村籍战士,部队打架比较多的还是城市兵,特别是我们这批后门兵,农村兵一般比较老实,但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农村兵也都是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子,在部队,打架是比较忌讳的;
不许二,不许在附近找“小芳”。我在拨庄两年了,知道周边农家姑娘的火辣,不少农家女孩子,有事没事就喜欢和“1942”里的士兵套近乎,很有诱惑力。这种事情不闹则已,闹出来就是大事,必须打预防针,在班里强化一下;
不许三,不许拍“班长”我的马屁。我的所有衣物我自己洗,内务我自己搞,用不着别人帮忙,新兵拍马屁是为了尽快进步,在我这里要想进步,只要好好干就行,靠给班长拍马屁获得进步的机会,我这里完全没有。
我仅仅是临时建制的临时副班长兼代理班长,不算正式任命。
我们这批1977年后门兵,在“1942”4连,这一年有一个军区职工子弟被任命为正式副班长,在其它连也有担任班长和副班级“干部”的情况。
如果1979年老兵能够正常复员,那么我估计会有更多我们那一年的后门兵,成为副班长甚至班长,说明他们的表现,得到了基层连队的普遍认可。
既然我是这个临时建制的临时副班长、临时指定的代理班长(这头衔,够长),我就是全班的榜样,身先士卒是必须的。
我有三个优点:1,干活拼得出去,不怕苦干,但更喜欢巧干,属于身先士卒管理型的;2,不矫情不事儿妈儿,喜欢干净利索脆,把工作做好,其它都好说,属于任务第一管理型的;3,比较关心士兵们,不仅仅是身体方面,包括个人生活,学习进步等等,属于关爱体贴管理型的。
我的管理实效不错,我这个临时建制班,表现确实突出。
连续三个多月,全连每周日晚点名总结工作,几乎每次,我的这个临时班都受到连长的点名表扬,没有一次批评!
据说,这在4连是个先例,在“1942”也罕见。
基建工作实际还是很累的,而且技术含量不高,大家都知道4连是技术兵种,希望能够学习一些真本事,我知道,对农村籍士兵而言,“真本事”,对他们更重要。
我自任为临时教员,经常把晚间读报时间,改为文化学习。
我让他们学习《机械识图》、《电工》、《初中几何》等课程,特别是机械识图,作为工厂技术工人的工作语言,我对他们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虽然当时部队征召的都是高中生,特别是粉碎四人帮以后在学校有过正经读书经历的高中生,但我发现,这些士兵多数的所谓“高中”,差距很大,有的连家信都写不好。
他们多数都有女朋友了,给女友写情书,都太直白粗俗。诸如“想和你肉连肉”、“亲你亲不够”、“想摸你这儿抠你那儿”等这种乱七八糟不堪的意淫言辞,用起来毫不吝啬,再就是信中给她们瞎扯淡,把部队吹得天花乱坠。
有时候我会教他们写情书,甚至捉刀代笔,效果不错。
通过他们的家书,我可以轻易了解到他们为什么参军、他们的能力、他们的想法和目标(期望),了解他们在家乡的实际情况和他们本人的一些潜能等等。
这样,我的管理很轻松。
那时候的人确实很简单,我的目的是充分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让我这个临时小班长,工作做得顺利。
1979年夏秋,我在长城留影,当时正是我在临时基建排的时候,我很为自己的工作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