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爷爷又住院了,我只能再次回到榆州。
我们都以为熬过寒冬,熬过清明,爷爷的身体就会好转,没想到又加重了。
入夜,想到白天医生单独把老爸叫到一边,神色凝重地说着什么,我辗转难眠,披了外套下楼,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我抬头看过去,这是上次我带安冉来看电影的那家。
认识安冉是去年七月。
当时我从榆州回老家阌北,列车上,我的位置靠窗,她坐在旁边靠近过道的座位。
那天她穿了一身浅绿色的职业装,头发用抓夹随意夹着,垂头时,额前和鬓角的几缕发丝也自然垂下。
列车疾速行驶,窗外风景几度变化,她不为所动地敲打着键盘。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列车,她转头,指指遮阳帘:“不好意思,请问这个可以拉下来吗?”
她还挺有礼貌的。
“当然可以。”
我抬手帮她拉下遮阳帘。她向我表达感谢。我借机跟她交谈了几句,得知她是去康市出差。
列车到达康市,她跟我告别,我提出加社交软件,并把我的号码给了她。
不久她发了好友申请过来。
她的朋友圈有工作证件,没等她介绍我已经知道她叫安冉。
安冉似乎很忙,回复消息比我还慢,反应也总是淡淡的。
和安冉的再次见面,是半个多月后。
她比想象中要开朗。
那天她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搭配高腰A字短裤和白色运动鞋,显得本就苗条的她更纤瘦。送她回家时,路过栅栏,我开玩笑地问她:“你能跨过去吗?”
她叉着腰停下:“看不起谁?”
我回头看看比我矮了一个头的她,不禁笑出了声。
我注视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哎呀,过几天就是七夕了。”
她大概懂了我的意思,却并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说,而是一本正经地解释七夕的由来。
七夕过后,我出发去越城。临走前,我问安冉会不会舍不得我。
“一点点吧。”
“多了怕你骄傲。”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却莫名有点小失落。我们终究只是普通朋友,没理由要求她恋恋不舍甚至挽留。
安冉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失落,安慰我还会见面。
刚到越城的时候,我几乎会把我所有的生活分享给安冉,我们几乎每天都会互道晚安。
她还是很忙,但和我聊天的频次渐渐多了。
去年国庆假期,我回榆州,虽然很忙,但还是抽空和她见了两面。还见了她的朋友。现在想来,去年的中秋和国庆都是和她一起过的。
我们一行人一起去野餐。
十月份的榆州入夜已经有些寒气,山上的气温更是低,大约是冷的缘故,整个营地只有我们,像包场了一样。
我们在山上走错了路,差点回不去。我故意给安冉讲鬼故事,第一句还没讲完,她就捂着耳朵说“不听不听”。
我打趣她,喊她“显眼包”,她追着要打我。我只好求饶:“我们家显眼包最厉害了。”她的朋友们看着我们意味深长笑了。
十一过后,我又回到了越城。随着越城的项目逐渐步入正轨,我也变得忙碌起来,和安冉的联系渐渐不那么频繁。
不过,我还是在榆州初雪的时候跟她说了“初雪快乐”。
时间转眼到了去年十二月,我抽空回榆州办事。恰逢圣诞节,刚下过雪的榆州空气很清新,我邀请安冉一起吃晚饭。
没想到她在加班。我只能约她第二天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