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爱听陈奕迅的《十年》,还是十年前!那时候我二十岁!再听十年,就是现在!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今天是我和顾思明分开刚好满十年周年的日子,十年前的今天,我和顾思明在大连的黄海边上说“分手”,说来也是搞笑,从未在一起的两个人,居然给分开渲染了特别浓厚的色彩,这可能是我们对于分别的仪式感!
我和顾思明是高中同学,从高二分班,分班第一天,班主任就让我们通知家长开家长会,我巧舌如簧(自恋一下哈)地跟班主任对答如流,目的就是不请家长,一旁的顾思明听得笑呵呵的,他像是在看笑话!我一不小心就直视到了他的眼神。
顾思明的眼睛很深邃,他是那种浓眉大眼,双眼皮,睫毛还特别长的男孩子,身材清瘦,个子刚好一米七多吧!那天他穿着一件白衬衣,其实衬衣都旧了,有些发黄,灰色的运动裤,一双红边白底的高帮运动鞋!他笑呵呵地看着我,我居然觉得这小子还挺帅哈!
我马上拉回我的思绪,呸呸呸,不帅不帅,我觉得自己这也太花心了,我当时正暗恋我们班的一个男生,而且是从高中开始的,我觉得我多看了顾思明好几眼,是对暗恋对象的不负责。从此,我没有多看过顾思明一眼,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我们班,我们并无交集!
高二那一年只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我的暗恋对象和我们宿舍一个女的,一天出双入对的,这个女的就是我曾经的一个闺蜜,她知道我喜欢人家,还婊里婊气地跟跟那个男的眉来眼去的!因此,我决定不喜欢那个男的了,2008年的元旦节,城里漫天烟花,我对着天空发誓,我从此不再喜欢他!
转眼间就高三了,大家都是非常有目标的要考大学,我依然浑浑噩噩的,不省事,毫无目标,毫无动力,我是个双重人格的人,我知道我妈特别辛苦,供我上学十分不易,我内心对我妈很愧疚,但我就是不想学习,专门搞些花里胡哨的事。加上把一个暗恋的人从心里移出去,我感到自己特别空虚!无所事事!
因为没事可做,我便开始随便学习一下,所以不懂的题目偶尔就会问一问同学,我正问另一个闺蜜的男朋友借试卷,“诶,亲戚,借你卷子我看看!”(我叫闺蜜做幺儿,所以我想着她男朋友我当称亲戚),不料他椅子往后靠在听课,根本没有看到我在向他问话。但巧的是,他左边的顾思明却回过头对着我说“你是在叫我吗?”当时的气氛极其微妙,其实我并没问他,但我如果我直接说不是,好像很不好,所以我回了一句“对啊,就是叫你啊!亲戚,卷子借我看看”!顾思明把他的卷子递给我,就是那一张数学卷子,开启了我和顾思明的缘分!
后来我和顾思明就成了亲戚,“亲戚”这个词是我们对彼此的唯一称呼,以至于后来他的兄弟呼我作“亲戚”,他还会生气!
高三的下半年,我和顾思明就经常在一起玩,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逛街,一起陪他过生日,我们非常坦诚,什么都聊,天南地北的,聊家庭,聊梦想,聊女生男生,唯独没有谈恋爱!顾思明会叫我一起陪他买衣服,穿我喜欢的款式和颜色,会给我买好看的笔记本。
那时候的时光真的是容易流逝,转眼间,我们就要毕业了!我觉得我是有点点喜欢顾思明的,我不仅仅想跟他一起玩一年半载,那时候,我想跟他在一起玩一辈子!
顾思明和我最大的相同点是敏感,自尊心极强,喜欢把自己想的东西写在日记本里,有时候我坐在他的座位上,看着他笔记本上丑不拉几的字,写出来的东西还很有灵魂!我也因为看了他的文字而了解了这个人,我对他有一种莫名的心疼,其实我自己都没人心疼我,还瞎操心别人!
高中毕业前一周,六一儿童节,顾思明的妈妈突然来暗访,因为顾思明没住校,在校外租房住,房东跟他妈妈说,他最近跟一个女生走的很近,他妈妈不放心,怕高考失利,就来了!
果然,那天他妈妈真的撞见我了,我倒也没有逃避啥,直面挑战!顾思明的妈妈和爸爸都是二婚生了他姐和他。当时他妈妈都六十多岁了!他妈妈虽然年纪大了,但很漂亮,看起来很精致!我们那天晚上聊了两个小时关于顾思明的事,可能就是因为这两个小时的聊天,断了我和顾思明的男女朋友缘分。怪我自己太能说又太直率!
顾思明的妈妈认为我性格果敢,像个男孩,有主见又独立,将来顾思明百分之百驾驭不了我,所以她不同意顾思明和我在一起!
其实,我们当时根本没有想过要谈恋爱,要在一起,即使我们很可能彼此喜欢!
他妈妈这么一搞,我们很尴尬,突然间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彼此,都没在一起的两个人,家长突然说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们感觉太莫名其妙了!
谁说的毕业遥遥无期?一转眼我们就各奔东西了!高考以后,我和顾思明连散伙饭都没有吃一顿,他就被他妈带回家了,他给我发消息“亲戚,我走了!”
我回复他“好”!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6月23号可以查高考分数了。而我因为考得很差,连学校都没回去过,当然也没有填志愿。
我现在回想,可能是因为我,顾思明最后那半年没有好好冲刺,所以才考了一个普通二本!
我呢,高中三年从来没有好好学习过,自然是没有考好,2019年高考,我考了410分,省内二本都不够!
顾思明填完志愿表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亲戚,我全都填了哈尔滨,我要去那里看漫天飞舞的雪花!”
我说“好,亲戚!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当时满脑壳都是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发完消息,我躺在床上,哭了一个下午,其实我当时在想,如果我自己稍微努力那么一丢丢,是不是就可以跟顾思明一起去看雪!
后来在我们分开后,我偶然间在顾思明给我写的博客里,我才知道,对于离别,顾思明比我还要难过和痛苦!
高中毕业后的几个月里我和顾思明一直没有任何联系,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大学!
我高考结束后,就不打算读书了,我准备去北上广漂!但我连县城都没出过,飘个鬼,又穷,我妈看我没考好,不理我,对我冷暴力,我身上揣着二十块钱,还是平时省吃俭用存的,我收了几件行李,想着现在城里漂一漂,等我打工有钱了。就买车票去北上广,见见世面!
不料,刚去了两天,我就扛不住了,做服务员实在是太累了,早上起来就剥蒜,刮姜,折辣椒,摘菜,有人吃饭了就楼上楼下,上串下跳的,早上六点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半才结束,头发搞得油腻得无法,腿疼,就为了一个月四百块钱!我觉得这绝对不是我要的生活,所以我果断辞职了,心烦意乱地在家混吃等死,我妈晚上回家看我各种不顺眼,即使我给她做了饭菜,也不得好脸色!
其实我想过联系顾思明,但我觉得我们从此不再是一路人,就不必联系了吧!
后来我一个同学给我发信息,喊我去一中复读,其实我真不想读书,但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干嘛!18岁的青春,迷茫,动不动就悲春伤秋的,加上我原生家庭的伤害,我甚至想过自杀,一了百了!
纠结了好几天,我同学说再不来报名就结束了!我咬咬牙,厚着脸皮给我妈要钱去复读,我妈不待见我,说我不珍惜她的付出,喊我自己想办法让我去哪儿想办法?好在我当时混社会也不是白混的,我给朋友借了一千块,我妈给了我一千块,我就去一中复读了!
十月国庆节,我们才放三天假,就开始回学校去上课了!那时候我仍然不知道读书的意义何在,还是得过且过的,浑浑噩噩的,把重心放在交朋结友上!
2009年国庆节够的某一天,顾思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亲戚,我在哈尔滨,这里开始下雪了!”放学以后我才开机,收到他的信息!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激动,我觉得他不声不响地离开了我,三个月都没有联系过我一次。任由我一个人胡思乱想,面对我妈的冷暴力!我刚适应过来没有他的日子,他却又回来了!
我因为要上课,还有没话费(当时短信是一毛钱一条),我几乎不会主动跟顾思明联系,再加上我有新的环境,新的同学朋友,我又开启了学渣模式,玩得不亦乐乎!我不想去想关于顾思明的一切!刻意逃避着他,即使他给我发消息,我也是很久以后才会回。
后来顾思明索性给我打电话了,他已经掐好点我几点放学下课,我很多个晚自习回家路上,都是顾思明陪我打电话度过的,我们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聊天了,仿佛又回到了高三的时候!
我觉得我完蛋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孩,而且无法自拔,我会等他的短信,等他的电话,但顾思明也从来不说喜欢我,他就是这样隔三差五地联系我,和我说大学里有趣的事,说他喜欢滑冰刀,给我发模糊不清的照片!
那一刹那,我突然想好好学习,我想去顾思明在的城市,我想去跟顾思明一起玩!从那以后,我开始非常认真地学习,半年里,都是顾思明一直陪着我!虽然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奋斗史,因为我太懒了,每天9:30就要睡觉,但顾思明确实是我心里的那一盏灯!2010年高考又来了,我总算没有辜负所有人,等到分数下来,考得还不错,远远超过省一本!但我一个省内的志愿都没有填。
我全部填了靠近顾思明学校的志愿,但我把哈尔冰放在最后一个,我想赌一把缘分,就赌我们有缘就在一起!因为顾思明从未给过我任何承诺,我不敢擅自做主去靠近他,我怕断了我们好不容易又建立起来的关系!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总是缺点什么,如果我当初勇敢一点点,我们或许就会有更深的缘分!
但现实是,我去了济南!我开始了我的大学生活,但我却越发思念顾思明,当然,他也比以前更爱联系我,我们会聊很多有趣的事,无聊的事,似乎路边死了一只蚂蚁都可以当一个话题聊。
但一切都没有继续原本的美好,2010年12月,顾思明慢慢开始不怎么联系我了。我想,或许是他学习忙,或许是身边有了新面孔,谁大学还不谈个恋爱?我只是猜测,我不问,他也不说!
渐渐的,我们就把联系频率降低了!
从一天一次电话,变成一周一次!聊的话题也会很尬,我是挂念顾思明的,但我不说,他也不问,偶尔聊到“想你”这个词语,我们都会刻意回避!
我和顾思明有个约定,一起去看海!所以我很努力地打工,做兼职,存钱去大连看海!我忙着读书,工作,很少跟顾思明联系,但我们都没忘记这个约定!我们说好2011年五一节去大连看黄海或者渤海!
后来寒假回家,我们也没见面,我是心心念念的向往着大连之旅!不知道他怎么想。
也就是十年前的那个五一节,我准备好了好多话想告诉顾思明,我想勇敢一点,告诉他,让他也勇敢一点,我们在一起,一起玩啊,玩一辈子!
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我们走在黄海边,我们提着鞋散步在沙滩上。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当晚他住旅社,我住我同学宿舍里。那天什么话都没聊成,他极度不开心,我也不敢多说什么!见面跟我想象的情景差太远,甚至是相反的!
后来他告诉我他改签了票,要提前回去!我送他去火车站,一起吃了麦当劳,我给他剪了指甲,他哭着跟我说,他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挣扎了两年,还有,有一个女孩追了他一年,他觉得我们这样子,好累,他决定放弃了!
我都没来得及反应,他说完了!提着行李就直接进站了,我给他发消息,“亲戚,我们真的不能试试吗?”
他给我回了一句“对不起,亲戚!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我在大连火车站哭了一夜,我想我大概是还没开始就被宣布结束了,我就是被绿了,我越哭越伤心,流浪歌手还以为我是被他的歌唱哭了的。那一夜特别难,特别难,还好,我哥千里迢迢背着我赶来陪我!
后来两年,我们再无联系!直到他毕业!而我跟男友也刚好分手!都释怀了过去。
我大学毕业后,我们一起喝过一次酒,他没带女朋友,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手搭在我肩上,我回头问他“亲戚你干嘛?”他直接迅速吻了我,我一把推开了他。告诉他,他有女朋友了,不该这样。他可能有一点点醉意,跟我说,“对不起,亲戚!”其实我根本不懂那一句对不起是为哪一件事说的,当然,我也不想深究!
如今,十年过去,我跟顾思明还联系着,我们会两家人一起吃饭,有事走动!我能感觉到我依然是他心里的那个亲戚,只是,我们都退回道原点,亲戚的位置!我们如《十年》里唱的一样: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也不会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女友)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只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就这样吧!或许还会在下一个十年我们仍然还会回忆这十年,但那怎样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